方臨一見到糕點就挪不動道,坐在軟墊笑眯眯吃糕點,方霜見給他倒了杯茶水,坐在一旁的藤椅。
“你偷跑出來的?”
“嗯。”
“沒去上學?”
“早放春假了。”
她點點頭,把玩手裡折扇。
過會兒,方臨吃完糕點用完茶,她開口了。
“弟弟,姐姐這兒的糕點都是花銀子從外面買來的。”
“難怪這麼好吃,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又好吃又好看的糕點……姐姐我能不能打包一些回去吃?”
他扭頭看她。
她坐在窗邊,笑意盈盈。
他明白了。
“所以說,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她偏頭,扇柄抵住一邊臉頰:“你上次說,姐姐把你看光了。”
“分明姐姐還有地方沒看過。”
他從坐上彈起,卻沒走,站在原地,去摘頭上絨花。
“你個臭流氓、死流氓,不知道一點禮義廉恥,憑什麼母親那樣喜歡你!我不會脫的,上次被你扒光衣服按着打已經夠恥辱。”
“君子從不委身于人,除非是妻子,你不是,你是我嫡姐……”他說着說着,鼻子一酸哭出聲。
“我才不要你這個姐姐,你成天欺負我,和他們一樣,都不喜歡我!”
“哪裡不喜歡你?姐姐最喜歡你,就算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最喜歡你。”
她站起身,踮起腳尖捧起他臉頰,溫柔道:“姐姐和妻子有什麼區别呢?弟弟和丈夫也是一樣,甚至你更重要,姐姐一生可以有許多丈夫,卻隻有你一個弟弟。”
“你于姐姐,是很特别的存在。”
他呼吸一滞。
“真的嗎?”
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他真的很特别嗎?
他比誰都更希望是真的。
沒等方霜見回答,他已低頭去解腰帶。
她輕笑一聲,拉着他到床上,放下床幔。
赤條條縮在床鋪的時候,方臨極為緊張,不安地去抓肩頭發絲。
他不知這樣做對不對,可這樣做,方霏會高興,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高興。
或許是看他無措的模樣,很高興。
她一直都喜歡戲弄他。
她靠在他肩頭,耳語道:“把腿分開。”
“可是……”
“你是不放心姐姐嗎?”
她憋嘴,扯他的頭發:“你不是說,想姐姐嗎?姐姐也很想你,想看看你的身體,你連這種小要求都不滿足姐姐嗎?”
“不是你說我們小時常睡一起嗎?”
“那你肯定,趁姐姐睡着時,偷偷摸過姐姐的胸脯。”
“我沒有!”
“哦?那為什麼總是盯着姐姐的胸口看呀。”她掩唇笑道。
每次見面都這樣。
她第二次就發現了。
其他人都不這樣,就他一人的目光總是落在她那兩團軟肉上,盯半天都不帶移開的。
明明自己最好色,還總罵她不知禮義廉恥,欲蓋彌彰。
陡然被拆穿,方臨面龐立刻泛起紅暈,支支吾吾地說:“因為……因為你胸前有一顆痣,我隻是覺得奇怪,明明你以前都沒有。”
是了,以前方霜見胸口的确沒有痣,也從不穿那樣露骨的衣裙,更不會與他像現在這般……他做夢都不敢做如此娆亂的。
“你别說了,張開就張開……”
他下定決心,閉眼緩緩張開腿。
方霜見卻遲遲未有下一步動作。
他睜眼瞧她。
她坐在他身邊,目光久久落在那處,并不驚訝,冷靜地打量。
“弟弟長大了啊。”
他眉頭一松,又皺起。
……就這樣?
她輕撫他臉頰:“以後想吃東西,就來找姐姐。”
他眉心溝壑欲深。
沒有别的話想說嗎?
……難道是自己沒讓她滿意?
她穿好鞋,下了床。
他呆愣在床鋪。
自己真的很差勁嗎?
他多希望不是真的。
“我還有事,你休息好就回去吧。”她面色如常。
“今日之事,姐姐不會說出去的。”
幾句話的功夫,他眸中已滿是晶瑩。
想要奔上前抱住她,卻害怕她失望的眼神,隻得咬緊舌尖,将苦楚咽進腹中。
出門後,方霜見捂唇狂笑。
未社會化的小孩子,就是好拿捏。
當他脫下衣衫的那刻,他便已落入了自己為他量身定制的圈套。
糾結她言語中的含義,必然會渴望更多認可,而獲得她的認可,是有代價的。
“欸,小姐小姐!”
珍珠奔上前,抱着渾身濕透的兼湘。
“小貓剛剛跑池塘抓魚去了,奴婢恰巧路過,就把它撈了上來。”
“嗯。”
方霜見接過貓,挑去它胡須上的浮萍,訝然道:“金鎖呢?”
“啊?什麼鎖?”
“戴在它身上的鎖,準備刻上它名字的。”
珍珠倒吸一口涼氣:“完了完了,定是掉在池塘裡了!”
兩人抱着貓匆匆往池塘邊趕,行至回廊,方霜見猛地扭頭。
“怎麼了小姐?”
“喵……”懷中小貓用爪子撓她的手背。
身後是假山,假山旁鮮花盛放,蝴蝶環繞。
“……沒什麼。”
她回首,繼續與珍珠往前走。
等到了池塘邊,她再次扭頭。
這一次,看見了。
“沈知聿。”她叫住他。
那人站在池塘邊無處可躲,怯怯轉身。
他看起來比平時憔悴許多,墨發披散,額上戴着玉白色抹額,倒是與他毫無血色的面龐一般顔色。
鼻頭紅紅的,聲音也悶得慌:“……嗯。”
“你身體好些了麼?”
“……好了,好了的。”
語畢,他又捂唇咳嗽起來,眼眸咳到濕潤。
方霜見撇唇。
又撒謊,顯然沒好。
登時,那煩人的聲音出現。
【系統:叮咚~福利任務已發布:讓男主下水泡一炷香。】
她怒喝一聲:“什麼?”
什麼鬼福利任務?
院中下人齊刷刷擡眸望她。
沈知聿眉心微動:“……還沒有完全好。”
“但是已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咳,總是咳嗽。”
珍珠在旁問詢她:“小姐,沈郎君看起來病病殃殃的,要不要先讓他回去歇息?”
她惱火道:“你下去。”
珍珠怔忡:“哦,好的。”
她拉住想走的珍珠,重複一遍:“你下去。”
指尖指向池邊那人:“沈知聿,你下去。”
他眸中有欣喜,也有擔憂:“下……哪裡?”
“水。”她說。
她又指向生滿浮萍的池塘。
“兼湘的金鎖不見了,你下水找找。”
珍珠被吓了一大跳:“這這這這小姐,奴婢下水找就行,池塘水很髒還冷,沈郎君承受不了的。”
其實,無論誰下水都受不住。這池塘年久失修,池水髒的很,不知帶有什麼蠅蟲病症,病人身體本就脆弱,再下水,恐怕要備棺材。
方霜見瞪道:“閉嘴。”
她現在很煩,非常煩,說不上來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