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精美的镯子上,一隻鳳凰的虛影探頭探腦探出一顆小腦袋。
對上虞桑桑的視線,小小的鳳凰虛影歪了歪頭,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忽然縮了回去。那銀質鳳凰眼中閃過一抹淺淺的流光,讓那冰冷的銀镯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虞桑桑頓時察覺到自己之前閃念的是什麼。
她當時在心中想到的,就是奇怪。
這銀镯,這隻當年先代國君,她的祖父尚在時送給她的銀镯,如今想來就很奇怪。
三歲孩童的時候,它嚴絲合縫地在她的手腕上。
可十四年過去,她已經是長大的少女,銀镯依舊嚴絲合縫地在她的手腕上。
半分不大,半分不小,就像是随着她在長大,它也陪着她,一直随着她成長。
虞桑桑恍惚了一下,記憶的深處,那些太過年幼而變得模糊的記憶有一絲變得清晰起來。
那似乎是一個威嚴的老人慈愛地将镯子戴在小小的幼崽的手腕上,老人滄桑的手摸着幼崽的臉,輕聲說道,“仙兒要記得,這是隻屬于你的東西,你一定要拿好它。不要将它說給任何人聽,也不可交與旁人。”
“任何人?”她奶聲奶氣地問道。
“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好。仙兒聽祖父的話。”
幼崽雖然不大明白,卻依舊懵懵懂懂地記住。
直到失去祖父,失去母親,失去了一切,也沒有讓銀镯被任何人奪走。
虞桑桑看着這變得多了幾分靈氣的銀镯,總覺得那銀雕鳳凰像是對自己眨了眨眼。
試探地把靈氣輸入到銀镯裡,虞悠悠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捂住嘴不發出尖叫,順便在床上漫床打滾兒。
銀镯裡是巨大的空間,堆滿了無數的天材地寶和靈丹靈器……大部分都是自己眼熟的,當初大号給自己小号的愛的饋贈。
沒丢。
看來她不虧。
而在銀镯的另一個角落,卻是更龐大的的寶藏。
碼放得仿佛高山一樣的高階靈石,中階低階的靈石就像是如沙土一樣随意附庸在這靈石高山的周圍。
還有一卷卷的各類修煉的法訣,各色靈氣氤氲的靈寶,數量無法計數的各色的丹瓶。
這讓虞桑桑感覺到有些好奇,她伸手取過一個丹瓶,就見丹瓶的底部,都纂刻着一個“景”字。
看到這個字,虞桑桑陷入思索。
她自然對“景”字熟悉。
因為這是她母親母族的姓氏。
據說那曾經是此界之中最為有名的世族之一,而這些東西上有屬于她家族姓氏的纂刻,那說明祖父曾經送給自己的銀镯中的寶藏,除了她出現在這裡的遊戲自帶,那眼前這些就應該來自于她的母親。
虞桑桑就抓了抓頭,有點猜想了……這莫不是她母親當年下嫁大禹皇朝時帶來的财富。
可祖父與母親當時健在,又為何不告訴她這些财富的存在?
要是早知道大禹國君手裡可能沒有得到她母親的寶貝,渣爹完全沒有價值,虞桑桑早就撒花跑了……
不,就算知道這些,于此地并無留戀的虞桑桑會離開。
可如果不是逼到絕地,虞仙兒也絕不會走。
她或許不會愛她的父親,可她卻很愛她的祖父。
祖父與母親的靈位在這裡,她想守着他們。
更何況小小一顆的稚子出了這裡又能去哪安身立命呢?
“可我要走了。”心裡酸澀,這種酸澀又滿足。
她想起祖父對她的愛這樣多。
還有當腦海清明,年幼的記憶裡母親就算纏綿病榻卻依舊握着她的手對她溫柔地笑,溫柔地給玩得小花貓一樣的自己擦幹淨小臉,從不要求她“乖一點”。
仿佛她無論怎樣,母親都覺得她最好。
那些年幼的記憶哪怕不是虞桑桑親身經曆,可這一刻,她覺得仿佛自己就是曾經的那個擁有過很多很多愛的孩子。
正因為這樣,她才要走。
她也想愛她,愛這個似乎已經找不見了的虞仙兒。
她得到了她的饋贈,得到了這個身體,就也想要回報給她。
帶她去見見更多的美景,然後修煉有成,回頭再回到這裡,把辜負過她的人往死裡打。
吐出一口氣,神識退出銀镯,她又看了看這看起來又普普通通的小镯子。
見一團鳳凰虛影又小心翼翼探頭探腦,似在暗中觀察她,她啞然失笑。
美麗的少女纖細的指尖兒輕輕拂過虛影的小腦袋,摸了摸鳳凰的小腦袋。
她的心情似乎都變好了。
畢竟睡了一覺,雖然是個噩夢,可她得到的實在太多。
甚至穩固了一下剛剛開拓的識海,短短幾天一下子沖到煉氣三層什麼的……
她果然是個天才!
直到有一天,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布衣老頭兒自認來給她當報喜鳥。
“您大喜啊!”老頭嘚吧嘚吧的,跟蚱蜢一樣聒噪,“國君傳了旨意過來,說過幾日就來看您啦!”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公主殿下面無表情。
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