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虞修俊朗的面容都忍不住微微猙獰,維系不住一貫的身為國君的雍容氣度。
他也算出身尊貴。
就算大禹不過是個偏僻的小國,可作為儲君,他也是金尊玉貴地長大,自然也有屬于自己的驕傲。
誰會願意讓自己在妻子面前擡不起頭。
想想一切榮光都彙聚在妻子的身上時候的心情,虞修得努力大喘氣才能讓那些糟糕的心情平息。
如今再細看面前眉眼嬌豔的女兒,他的目光越發微微一沉。
他臉色陰沉。
若不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就在眼前,他是絕對不會再想來看見這個女兒的。
看見了她,就仿佛讓他想起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
可想到自己的計劃,虞修目光閃爍,好半晌,方才對面前似乎看見他也沒什麼驚喜,一點都不期盼的少女緩緩地說道,“多年不見,你真是越發沒有教養!長輩前來看望你,你連請安都不會?”
這丫頭呆頭呆腦實在讓人心裡不悅……這就不如他的另一個女兒。
想想剛剛抱着自己手臂撒嬌,父女情深的孩子,虞修越發覺得自己要把一切幸福都捧到那樣有心的孩子面前,而不是便宜了眼前的白眼狼。
對這種屁話,虞桑桑的回答也很幹脆。
她又不是渴望父愛,願意卑躬屈膝的傻帽,這種玩意兒她不稀罕。
更何況,就算她卑躬屈膝,渣滓隻會對她更刻薄,絕不會對她改變态度。
她就不客氣地說道,“沒爹教。”
子不教父之過麼。
她教養不堪,還不是親爹不行。
時隔十四年的時光,她見面就隻知道忤逆,虞修臉色發黑,怒視她質問道,“你竟然敢忤逆!”
“還行,至少對祖宗盡孝了。也沒十四年對列祖列宗視而不見。”虞桑桑打了個哈哈。
是誰十四年都沒進祖宗的家門,誰忤逆誰不孝,祖宗們都看在眼裡。
身為一國國君,聽慣了讨好的話,何曾被人這樣指責。
面容俊朗的男人一股火氣湧上心頭,一看就得回家喝黃連水敗敗火的那種。
可眼前不是跟小白眼狼說這些的時候,他又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深深吸了一口氣,虞修便冷笑說道,“你牙尖嘴利,我不與你計較。今日我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虞桑桑打了個哈欠,自己坐下喝……白開水。
虞修的目光深深地在她的臉上逡巡,查看她的神色,緩緩地說道,“我來問你一件事。你可否還記得當年,你母親……”
想想那嫁給自己之後柔順溫婉,從不仗着身份輕視自己的亡妻,虞修恍惚了一下,又重新露出幾分厭惡,盯着虞桑桑繼續說道,“你母親曾經帶你去拜見過丹霞宗的上雍真人。你可還記得,真人曾與你單獨說過什麼悄悄話沒有?”
此界地大物博,靈氣也旺盛,自然也人傑地靈,生出無數的強者與強大的勢力與宗門。
那些占據了此界最中央,擁有最濃郁的靈氣與天材地寶之地,被稱作中州。
無數的大勢力彙聚中州,丹霞宗就是其中之一。
此宗門以煉丹聞名此界,常出煉丹師,門中修真者自然不缺修煉的資源,所以湧現了許多優秀的修士。
這位上雍真人就是其中之一,乃是丹霞宗最倚重的大長老之一,仙階的修為,雖然修為是嗑……靈丹而來虛浮些,又不大擅長鬥法,可因為人家煉丹厲害,所以地位超然。
這樣的仙階大修士,對于一個小小的大禹來說,平常是巴結人家都不多看一眼的。
不過誰讓他娶了一個好妻子呢。
雖然說娶了這身份高貴的妻子讓他總是成為妻子的布景闆格外郁悶惱火。
可當沾光到妻子的人脈,借着妻子而能出入在這些大能的面前,于虞修來說還算滿意。
就如這位上雍真人。
他曾經與虞桑桑的外祖來往密切,關系莫逆,哪怕在虞桑桑外祖早就故去的情況之下,依舊願意善待故友的孩子。
所以當年虞桑桑也跟着自己的母親去拜見過這位和和氣氣的老人家。
不過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自從她的母親過世,曾經與她母親有過往來的那些長輩全都銷聲匿迹。
十四年來,她再也沒見過那位上雍真人。
所以虞修突然提到這位上雍真人,虞桑桑愣了一下,繼而撲騰着耳朵困惑地喝自己的白開水。
不是她的錯覺。
這上雍真人的名諱也讓她覺得格外耳熟……不是幼年的時候聽過的那種熟悉,而是,好像還在其他地方聽到過似的。
“我問你話,你沒有聽見麼?”她一出神就像是沒把人放在眼裡,虞修更惱火她的目中無人。
“我不到啊!”虞桑桑轉頭一臉無辜茫然地說道。
她說的是實話。
她一個穿越來的,對于原主兒幼崽時期的記憶不那麼了解這有什麼不對麼?
這可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