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是這老頭兒,當初又發生了什麼,讓他最後沒有把那少年徹底斬除?
魏離說他被人所救,那麼王老又去了哪裡?
這都是故事裡奇怪的地方。
可虞桑桑更在意的卻并非這件事。
她在意的事是,自己不想一個時時刻刻對自己心存殺意的家夥總是擱這兒蹦跶。
魏離希望斬草除根。
虞桑桑同樣也覺得斬草除根這句話妙啊!
與故事裡的虞仙兒不一樣,她現在可是修真者,修為與少年相差不大,而且還身懷寶藏,裡面有的是防身與攻擊的法寶。
雖然說高階的法寶拿出來恐怕會招惹禍端,她不會顯擺,可普通煉氣期修士使用的法寶也多得是。
如果是這樣,為何還要把自己的敵人留着以後還成長起來?
成長起來再來找自己玩命?
虞桑桑就扒拉扒拉銀镯子,把幾樣不顯眼的東西收在懷裡,袖手擡頭,看頭上的大太陽。
被奪走她的位置與未來,虞桑桑自己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她卻一定要為曾經的虞仙兒出頭。
那個真正純善,與世無争的女孩子并不應該用那樣憋屈的方式退場,成為那個被人鐘愛的偷竊者的一個“機緣”。
顯珠奪走的一切,虞桑桑一定會在日後為虞仙兒讨要回來。
還有那已經故去卻被逼迫連牌位都要接受傷害自己女兒的敵人的血脈的,虞仙兒的母親。
虞桑桑看過故事,知道顯珠并不是與大禹毫不相幹的人。
而是大禹國君的女兒。
那是他背叛了妻子的證據。
雖然修真界強者為尊,并非說不允許納妾,可那虞修既然迎娶身份極高無法接受夫君納妾的妻子,那就應該管住自己的褲腰帶。
而他不僅背叛妻子,還将這麼一個孩子羞辱般送到她的名下,還奪走她女兒的機緣。
“我都記得。都記得。”她喃喃自語,也像是說給這個身體聽,輕聲說道,“絕不忘記。”
說完這些,她又服了兩顆镯子裡的靈丹,争取讓自己的身體調理到最好,靜靜地等着夜晚的降臨。
殊不知魏離也在焦急地等待。
他藏在柏樹之中,抱着鋒利的佩刀,想到當他們一同回去宮廷的時候一貫快樂的少女哭着拉着他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阿離,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以後來找我報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名正言順叫父親,我做了壞事了。”
她哭得那麼可憐,真心地在忏悔。
可在魏離眼裡,這有什麼好忏悔的呢?
她那麼美好,理應就得到最好的一切。無論是争是搶,她都該理直氣壯。
想想少女怕得瑟瑟發抖,害怕日後會有人出面揭露自己,魏離目光凜冽。
她害怕的事,他都會為她斬除。
至于其他人,死活都無所謂。
為了她,他匆匆折返,藏在皇陵之中就等着月上中天皇陵中的人都入睡,就去那隐患的院子斬了她。
不過是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殺她不必鬧出什麼動靜。畢竟他以後還得回去繼續守護自己心愛的公主。
如今,她是真真正正的虞仙兒,是真真正正的豪族血脈後裔,是真真正正的公主了。
哪怕讀書不多,可激蕩與溫柔的心情也讓少年侍衛忍不住在心裡憋出幾句排比句。
除了這些,還有更多的柔情蜜意湧上心頭。
又抱着刀幻想了一番日後他的公主去了太素宗,過上仙女一般的生活,魏離的臉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這一幻想時間就過得飛快。
就在他剛剛幻想自己日後得道成仙禦劍飛行,與自家公主歡聲笑語,夜晚就已經降臨。
把美夢不舍地收起,這少年身形一動,面容不複溫柔,起身提起佩刀,闆着一張俊俏的臉,無聲無息在死寂一片,寂靜得讓人感覺極不舒适的皇陵中走過。
他一路直接去往白日裡自己跟皇陵侍衛打探出來的位置。
一路直行無人發現阻攔,直到到了一個安靜的院落,抛出一個禁锢此間的禁制,他跳入其中剛剛站定,卻隻覺得身形陡然定住動彈不得。
這頓時讓少年臉色一變。
然而幾乎是瞬間,就聽得一聲尖銳的呼嘯直撲而來。
雪亮的一道銀光閃過,院落中頓時一聲慘叫。
佩刀落地。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少年侍衛捂住洞開的,血肉模糊的丹田哀嚎。
從漆黑的房間裡笑眯眯走出一個美麗溫柔的少女來。
把呼嘯回轉化作的小小一把銀劍繞在指尖兒,一晚上就等着這一個人的公主殿下擡頭看了看天,又是一劍對那丹田被猝不及防被廢的少年捅過去。
“怎麼才來,”她甜甜蜜蜜地埋怨,“真是讓人好等。”
都耽誤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