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沒心沒肺,實則也沒有辦法。
虞桑桑已經聽明白了青衍劍尊的意思。
她又想了想,就問道,“劍尊将我帶回靈霄宗,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因為發現她被戾魈之氣污染,卻又不願意在她尚未發生異變的時候就斬除她,所以帶她回來就近觀察。
可她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虞桑桑自己也不知道。
畢竟這魔神所化天柱還有戾魈之氣都是她從前從未聽說過的,她沒有經驗。
青衍劍尊沉默半晌,方才慢慢地說道,“若你有什麼變化,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痛快地宰了她麼?
虞桑桑還得給人道謝呢。
畢竟不讓自己真的化成為那樣悲哀扭曲的樣子,也算是讓她體體面面。
她就釋然地笑了笑。
面對可能會被他斬除還這樣平靜,青衍劍尊很難從這樣年少的孩子身上見到。
“你……”
“生死有命,劍尊已經寬容我太多。”竟然還願意觀察她着來,虞桑桑已經很感動。
她對于生死很平靜,隻是有些遺憾,因為沒有辦法再帶着虞仙兒的身體到處走走看看,一同領略這個世界的美麗。
不過說起要死要活什麼的,她舉起手,跟微微颔首的俊美男人說道,“不過我還有個心願,求劍尊若允許的話能幫幫我。”
青衍劍尊側目。
這小姑娘竟然還使喚起仙階強者。
世人皆知他冷漠,超然世外。
竟然還有人明知道他性情還求他幫忙。
他沒說答不答應,隻看着她,看看這花言巧語的小嘴巴裡還能說出什麼。
“您也聽我說起過了,就是我的出身。”虞桑桑覺得自己的生死無所謂,可虞修那渣男傷害了景重華,還傷害了虞仙兒,這是她死都不能原諒的事。
她擡起眼笑了一下,認真地說道,“大禹國君辜負了我的母親,害讓我困守皇陵十四年偷我身份,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原諒,也無法讓這些占了便宜的人踩着我的屍骨無憂無慮地快樂。”
她若是當真有一死,那些貨色不就快樂了麼?
她可不答應。
她慢慢地說道,“若我出事,隻求劍尊斬了大禹國君夫妻,還有那日後會拜入太素宗的顯珠。”
不過光是說說就使喚人她也做不出來。
青衍劍尊又沒欠她的。
虞桑桑沉吟着說道,“我願以景氏一族的珍寶相托。”
青衍劍尊:……
他清冷的目光難得露出幾分困惑。
自己死也不忘了拉仇人下水,這件事他能夠理解。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可是……這樣信任,會直接跟他講她身負景氏珍藏,這就很奇怪。
她為何這樣信任他?
就如同剛剛提起的景氏珍藏。
若是他心生歹意,現在就搶劫了她,她完全無力反抗。
明明可以隐瞞,為何會對他言明?
這真是奇怪的信任感。
哪怕長生千年青衍劍尊也很難在旁人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這樣的信任。
“你……”他停頓片刻,似乎組織着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半晌才緩緩說道,“也可以去告知太素宗真相。”
太素宗在此界聲譽極好,如今的那太素宗掌教他也打過交道,是一個聰慧且賢明的人,并非惡徒。
以虞桑桑與太素宗掌教的淵源,她顯然當與太素宗更親近幾分。
可如今,她絕口不提太素宗,甚至甯願來求他這不相幹的人。
更何況還提起了許多人都很在意的景氏的珍寶。
景氏萬年豪族如今人口凋零,可珍寶卻不會如人丁一般減少,那是連大宗門都會動容的财物。
“你都說了,我是景氏最後一人。若我有個好歹,那景氏的珍寶不如留給對我好為我報仇過的人,是不是?”
虞桑桑搖頭說道,“至于太素宗就算了。”
她并不想再去糾結所謂太素宗對自己的感情。
這顯然是對太素宗有心結的樣子,青衍劍尊對這些并不在意,懶得給太素宗掌教說好話。
這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不過想到她對自己這樣信任,他垂眸隻提點了這大概因為生母亡故得早不知她與太素宗淵源的小白一句道,“我記得你景氏一族。你若是景氏後裔,那……”他思索着道,“我記得你的外祖應該是太素宗掌教的師兄。”
虞桑桑點了點頭。
“我知道。”
女孩子脆生生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