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自危懷抱着雙臂,聽完他這番言論後突然收斂了所有的笑容,他看向酆閑,探尋的眼光問道:“那你呢,導遊。你……算不算正常人呢?”
酆閑擡着頭,帽檐下的雙目警惕的審視着他,兩人就這樣膠着着,直到外面傳來的喧嚣打破了這份緊張平靜的氣氛。
“出什麼事了?”闵自危看向門口問道。
“我又沒有透視眼,怎麼會知道。”話雖這麼說,但酆閑還是下床走到了門邊。他将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後透過縫隙看向外面,發現是不知道哪個旅行團中的遊客與前台發生了沖突,此時前台小姐就站在離他們房間不遠的地方,她雙手向前伸展,做了一個類似阻止的動作,對面的人正處于酆閑的視線盲區,他隻好把門的縫隙打開的大了一點。
“怎麼了?”闵自危湊過來。
“别說話”,酆閑小聲提醒,然後輕手輕腳的将門的縫隙開的更大了,他一手把住門框,另一隻手抓住門把手,示意闵自危在身後拽住他。闵自危看了看他身上穿的運動服,最終抓在了衣擺處。
酆閑擡起一隻腿,然後将身體的重心移了出去,這時他也聽清了外面在争論什麼。
“為什麼不給我和我的朋友分到同一個屋子?”一個梳着馬尾,看起來青春洋溢的女生質問道。“我不想和不認識的人睡一間屋子。”
前台小姐隻是搖搖頭,然後手依舊擋在她的身前。
“你啞巴啊?”女生也是有些生氣,言語有些過激的問道。出人意料,前台小姐點了點頭。
這一下把女生給整懵了,她沒想到對方是個殘疾人,自己這樣豈不是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之後她的語氣和緩了下,但言辭還是強硬的,問道:“那能不能給我換一下?”
前台小姐搖了搖頭。
“為什麼?”女生不解,“我去賓館住宿還能允許我換房間呢,現在也不是讓你給我建一間屋子,隻是給我們做下調整,這都不行?”
前台小姐依舊搖了搖頭,這樣的态度把女生徹底激怒了,她不管不顧就要推開前台,這時前台身後的房間裡走出一個女生,她應該就是那個馬尾女生的朋友了,她剛剛一直站在門口,由于前台小姐的阻攔她不能走出來,這時她勸慰道。
“陽陽,咱們就聽前台的安排吧!要是你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實在不舒服,我可以陪着你在門口說話。”
那個叫陽陽的女生聽到閨蜜這麼說,又看到前台小姐強硬的态度,最終洩了氣,耷拉着肩膀走回了自己的屋子。見事情解決完畢,前台小姐明顯松了一口氣,随後打算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在越過闵自危和酆閑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二者奇怪的姿勢,前台的目光盯了他們半晌,最終什麼也沒說走開了。
酆閑這時的重心太過靠外,整個人全靠着闵自危的手拽着,他回頭對闵自危說道:“拉我回去。”
闵自危聞言一手撐住牆,另一隻手發力打算把酆閑拽回來,不過他的力道使的有些偏差,以至于……不僅沒把人拽回來,還把酆閑的重心完全打亂了。
“草……”這恐怕是闵自危第一次聽見酆閑爆粗口,不過他眼疾手快的向前一步,将原本抓在他衣擺的手轉而摟在了他的腰上,同時猛地向後以倒,兩個人齊齊的退了回來。
隻是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就是了。
“起來!”闵自危推了他一把,酆閑站起身先去關上了門,随後将闵自危也拽起來後,他一臉看好戲的目光看向走廊的方向,說道:“等着吧!今晚有好戲看了。”
“什麼?”闵自危一頭霧水。
“你要是困就先睡,晚上叫你看戲,你要是不困就等着,我敢打賭,今晚一定不平靜。”
闵自危本想說我不困,結果身體很适時的和他開了個玩笑,在他張口的一瞬間,脫口而出的不是我不困三個字,而是……一個哈欠。
算了,闵自危這時如果再說我不困就有點不給面子了,他擺了下手,然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闵自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過酆閑确實在特定的時間将他搖醒了。
“怎麼了?”闵自危自睡夢中睜眼,聲音裡還帶着粘重的鼻音。
“噓……”酆閑一手攔在他的嘴前,另一隻手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唇前比了一下。
闵自危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下,酆閑做了一個起身的手勢,闵自危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坐起來,然後跟着酆閑走到了窗邊。
外面依舊是霧蒙蒙的天,沒有太陽,沒有月光,卻異常的能看清所有的事物。闵自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片草地比他睡前看見的……更亮了。
“這……”闵自危伸手指了下,酆閑又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什麼都别說,隻靜靜看着就好。
闵自危揉了揉眼睛,此時的他才算是完全清醒,他靜靜看着外面的草坪,不知道為何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酆閑就站在身邊,門也是緊閉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