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是個女配,注定要被你打臉,那你就不能輕點打嗎!
時渺渺氣鼓鼓的。
言越嘴角染了笑意,他灌了一大口,壓下勾起的唇。
時渺渺盯着他潤澤的唇瓣,咽了下。
人一熱就好渴,越看越渴。
又瞧一眼,小臉熱得紅撲撲的,嘴唇像一朵缺水的玫瑰花,随着他喝水的動作,下意識抿了抿幹澀的下唇。
言越招架不住,撈一瓶新的,擰開放她面前,轉身去掃地。
一秒一個動作,落荒而逃。
大小姐滿足了,喝完水滿血複活,居然好心情地要去幫他們幹活。
時渺渺不是個會幹活的人,掃了會兒地就嬌氣嫌累,轉眼給自己換個擺桌子的工種。
擺也擺不齊,越擺越亂,言越也不好擾了她突然要幹活的興緻,隻能默默替她重做。
其實時渺渺壓根沒看桌子,一雙漂亮眸子靈動亂轉,被講台上兩人吸引。
梁洛在踮腳擦黑闆,許書比她高一個頭,站她身後伸高手去擦頂端字迹。
兩道身影在夕陽下重合。
這一幕有點點暧昧。
怎麼感覺他們哪裡不對勁?
她在觀察他們,言越在看她。
傍晚時分,餘晖透過外窗,灑落在她如緞長發上,淡淡潤出光澤。她的馬尾輕晃,碎開光點。
她好像會發光。
晚上七點半還得上晚自習,做完值日,梁洛提議去吃砂鍋粉。
兩個男的沒意見,就看時渺渺。
“可以啊,”
時渺渺不是非得每天吃山珍海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跟他們一起走。
四個人出了學校,聽說那家店在學校附近,好吃又便宜,是F班學生的最愛。
梁洛說大家以前經常結伴去。言越也會去,大多時候是一個人,有時柯景陽跟他一起,
時渺渺沒去過,不認識路,插不進話,這是他們的回憶,她慢下腳步,落在後頭跟着。
夕陽将三人影子拉長,時渺渺踩着言越的影子,他每走一步,她就跳着踩一步,漸漸找到樂趣,一個人在後面玩得開心極了。
他聽到聲音,轉頭回望。
“跟上來。”言越說。
時渺渺擡起頭,恰好闖入眼簾的是他身後大片橘黃與粉藍交織的晚霞,莫名地感到心松。
“哦。”走快了兩步。
等她走到身邊,言越轉回身子繼續往前走。
**
來到他們說的那家店,店面很小,裝修簡單,客人不算多,星高學生一般都讓家裡司機接,很少有往這邊來的。
梁洛怕她介意說:“這家店看着普通,味道真的很不錯的!”
時渺渺出國前後都沒怎麼進過小餐店,不太熟悉地跟去前台。
在格拉斯的莊園裡,蘇珊會為她安排好一切。時渺渺想吃什麼就說,大多時候她沒有想法,這是廚師們該頭疼的事,他們會絞盡腦汁為她去搭配。
眼下在這個透明玻璃隔開的小廚房,上方頂着一大塊餐牌,寫得滿滿當當,她狠狠地糾結住了。
煮粉阿姨不等了,直接問她:“要什麼配菜?”
“都加一點吧,”她說,“我不吃蔥。”
“要加辣嗎?”
“不要,一點辣都不要。”
時渺渺愛吃辣,可鼻子太敏感,隻能少碰,工作以後她飲食上都很清淡了。
梁洛問:“言越要什麼?”
時渺渺嘴快替他說了:“他要微辣的,不要蔥。”
說完恨不得呸自己一嘴。
“微辣,不要蔥。”言越笑道。
不要蔥是時渺渺的習慣,微辣是因為她不能多吃,但總嘴饞想嘗嘗。
所以她以前跟言越去吃飯,很霸道地不理他原本口味,非要他這樣點。
言越會很體貼地先給她鋪滿一個小碗,自己才開動。這樣時渺渺就能解解饞了。
梁洛不明所以,便說:“那我也一樣。”
許書:“跟她一樣。”
三個微辣一個不辣,可把時渺渺饞死了。
為什麼自己這碗這麼寡淡,他們的看起來都好好吃!
言越拿到自己那碗,遲遲沒動。
如果她開口要了,他就像過去那樣,先分給她吃。
可時渺渺再饞也沒向他開口。
反倒是梁洛,被時渺渺的小眼神可愛到,二話不說去問老闆要了個小碗。
“渺渺,我分一點給你吧?”
“好啊,”不能光拿别人的,時渺渺也給她分了一小碗。
心裡其實在想,這碗太淡了,一點兒也不想吃,再多分點給梁洛。
梁洛不知情,一臉驚喜,時渺渺居然跟她交換?
她相當地高興,越吃越覺得美味。
她們兩個反倒比以前要好,這才幾天,都成小姐妹了。進展神速。
這一頓言越全程低頭,一言不發。
有被氣到。
**
群裡通知學校來電了,今晚晚自習正常。
還以為不用回去了呢!
時渺渺長歎一聲,始終逃不過呀!
四人吃完晚飯,慢慢散步回學校。
不光是停電的原因,今天是真的悶熱,夜晚沒風,天邊黑紅色,這個六月初的大雨前夜,讓人煩躁不安。
他們回去的時候,學校門口擠滿了人,個個彎腰。
???
傳單一樣的照片散落滿地,時渺渺疑惑,撿起一張來,上面是謝冬生。
不過,不是現在的謝冬生,是他高中時的模樣,兩百斤胖乎乎的,那是夏天,他身上被汗水打濕,拍照人充滿了惡意,将他拍得油膩又臃腫。
P圖人更加惡意,在他頭上加紅色加粗文字。
“謝冬生大肥豬!”
“頂流謝冬生?”
“醜死了!”
“好髒!滾出娛樂圈!”
有個女孩子紅着眼過來:“你好,可以給我嗎?”
時渺渺一愣,将照片給她。
她鞠了一躬道謝。
仔細看,那些女孩子有的在哭,邊哭邊撿。
她們都是謝冬生的粉絲。
柯景陽的車停在校門口,跳下車匆匆往裡走,急得都沒看到他們。
擦身而過時,言越一把拉住他:“出什麼事了?”
“謝冬生高中照片被黑粉拿到網上去惡搞!”柯景陽煩躁道,“媽的,别讓我知道是誰!”
時渺渺肅色問:“他現在在哪?”
“在教室。”
幾人沒多話,很默契地一起往教學樓方向跑去。
風漸起,吹散了浮熱,六月在醞釀第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