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渺小，無數人追逐着長生之道，在更大的世界裡，這一切也隻不過是滄海一粟。

系統是什麼，亞明又是什麼。

重要嗎？當然不重要。

從新的任務頒布開始，他的生命就像是進入了倒計時。也可以這麼說，他留在這個時間的生命開始了倒計時。

從開始所謂的時空病第一次發作，他的身體就像是已經開始生鏽磨損的發條機器。

他的變化很小，但是在日積月累中逐漸凸顯。

他似乎永遠都不在乎什麼，卻又格外在乎名利。

他正在消失。

不是死亡，是真正意義的消失。

或許在某一刻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他也從未存在過。

——

臨近年末考試周，基本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按照一開始的計劃，他會在這一個月時間裡完成第一個任務。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能感覺得到。

他的某個“感覺”正在消失，從倒計時開始到現在他的味覺已經消失了。

聞洛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鼻腔中充斥着刺激的氣味。他察覺到了他正在發生變化，或許在更早之前他就發現了。

他隻剩下身為痛覺的“辣”一味了。

從察覺到的一刻起，他就來試探自己還剩下什麼了。

他的飲食一直都是以清淡為主，濃烈的辛辣刺鼻的氣味不停騷擾着肺部。

“咳……咳咳……”聞洛掩着嘴，從肺部逐漸蔓延在喉腔的痛感侵犯着大腦的神經。

眼睛不自覺溢出眼淚，胃像是被烈火灼燒般疼痛。喉結滾動着，涎水在口腔不停分泌，像是要壓下這痛感。

他擰開旁邊的水，猛地灌入喉中，壓下了癢意卻又讓疼痛感複發，像是燒進了大腦般，連額頭也變得滾燙。

狠狠灌了好幾口水才壓了下去，聞洛的唇變得濕潤，眼睑下的留白處發燙發紅。

到目前為止他似乎隻是失去了味覺，聞洛緩下呼吸，抽出濕巾擦拭着手指。

他來的時間已經算很晚了，食堂的人不多，除去他剛剛刻意壓下的咳嗽聲，隻剩下清脆的餐具磕碰的聲音了。

隻是瞬息，他便察覺不到那股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