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金沒想到會有這個變故,伸手去拍雲岫的背,沒留意杯子歪了,大半杯水灑在床上,以及雲岫還光裸的大腿上。
雲岫咳好了,看着池郁金笑,把腿上的水珠抖落開,“這下真的要曬床單了。”
她很少穿短褲,一雙腿雪白又直,此刻還挂着水滴,池郁金根本沒心情管床單的事,放下杯子,隻想親雲岫。
又是一場歡愉。
等兩人都從床上起來,已經是傍晚。
雲岫說:“我好餓。”
池郁金問,“想吃什麼?”
雲岫說,“要不出去吃吧,去之前把床單換洗了。”
她們換了新的三件套,把舊的洗了拿去頂樓曬。
雲岫和池郁金合力抖落四個角,把床單曬在空閑的竹竿上,“應該沒有人像我們這樣沒什麼太陽了開始曬床單吧。”
池郁金把枕套也晾好,“沒事,明天中午也有太陽嘛,平時我們搶不到位置。”
“也是。”
這是九月的傍晚,太陽緩緩落山,晚霞似團團的彩色棉花,此情此景大好風光,她們沒着急離開,站在頂樓吹了會風。
前些日子的幾場雨後,氣溫降了幾度,此刻天色已晚,頂樓風大,雲岫感受到蕭瑟的寒意。
池郁金的注意力落到頂樓一角的花架上,那處地方明顯是有人在精心養護着的,大片月季正在盛放,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草肆意生長。
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花架最邊緣,那裡有許多她不認識的植物。
池郁金的手輕輕摩挲植物葉片,從枝葉裡穿梭,她探到紅色的芽芯,喊雲岫來看,“你看這盆,葉片很特别。”
雲岫看了一眼,“這是龍眼。”
龍眼?池郁金仔細看,“平時吃的那個龍眼嗎?”
“對。”
“你怎麼知道。”
“我以前種過。”
“小學有門興趣課,我選的創意園藝,老師教過怎麼玩種子盆栽。”雲岫彎下腰辨認眼前的植物,“這個應該是菠蘿蜜,那一盆是西瓜苗。”
雲岫指着其中一盆,“你猜這個是什麼?”
池郁金看着那團毛毛蟲一樣爬得狂野的綠色條狀植物,思索了下,“仙人掌?”
“是仙人掌科的,火龍果。”
雲岫蹲下來,食指碰了下火龍果的圓齒小刺,“我家裡有一盆,活了好多年呢。”
雲岫指了指旁邊的那盆,“這個水培的是紅薯。”
池郁金看向那個特征明顯的紅薯怪,笑了,“這個我當然能認出來,紅薯頭還在呢。”
池郁金有了興緻,“我們回家也養個玩吧。”
“好啊,剛好家裡有紅薯發芽了,我還沒扔掉。”
風越來越大了,還有點冷,雲岫看她們的藍色碎花床單被風吹着來回飄蕩,打開手機查看天氣預報。
“不會下雨的。”
池郁金伏在雲岫肩頭一起看明天的天氣,“隻是降溫了。”
“嗯。”雲岫說,“我覺得我們的床單是最漂亮的。”
那當然了,池郁金忍俊不禁,除了她們的,天台上還有的兩床都是鳳凰牡丹大花,圖案一片花花綠綠。
池郁金重複了遍,“我們的床單是最漂亮的。”
說完覺得她們好幼稚,但也好開心。
池郁金看完了那些植物,繼續撐着護欄看晚霞,而雲岫在原地看池郁金。
她的心在到處亂想,在想池郁金好漂亮又好帥氣,是她喜歡的獨一份的氣質,站在天台的背影她都很喜歡。
雲岫不知道是否因為發生了世俗認定兩個人能發生的最親密的事,她從不知道自己這麼保守,又或者是她确實太過年輕,總之,這樣過後,她好像更離不開池郁金了 。
每時每刻都想和池郁金黏在一起,要揉進靈魂般緊密相依,百分之一萬的貼近。
好奇怪啊,雲岫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甚至都想哭,情感一直都處于高濃度的狀态。
心動的感覺原來是心髒難受嗎。
相比于她,池郁金好像沒有變化,還是如常的,也是溫柔的,但是并沒有因此改變什麼。
于是雲岫又敏銳發現了自己現在的過分在意,為什麼池郁金不像她這樣對此感觸這麼大,池郁金在床上也并不青澀。
思緒漫遊到了别處,她最近總是這樣走神,亂想,這就是在戀愛嗎,魂魄都被吸走了。
雲岫無法言說内心,她拉了拉池郁金的手,然後改成十指相扣。
池郁金側過頭,她的身後是七彩晚霞,浩渺的雲浪延伸到天際,美得隻會在夢裡出現。
池郁金說,“夏天快結束了。”
那是雲岫無法忘懷的一秒,她喉嚨布滿酸楚,幾乎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