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墨佚看着黎瑆委屈的表情，産生了抱抱她的沖動。
“嗯嗯，”黎瑆點點頭，“話說，這個帆布包，是以前去水族館，麻麻抽獎抽中的！”
“很漂亮的鲸魚。”墨佚點點頭。
“學姐有喜歡的動物嗎？”
“倉鼠吧……”墨佚思考了一兩秒後回答，“圓滾滾的，很可愛。”
兩人聊着，來到早餐店。
“慢點吃。”看着打算将包子塞進嘴裡的黎瑆，墨佚好心提醒。
黎瑆一口吞下，意猶未盡地拿起另一個包子。
“好厲害。”墨佚右手托腮，望着腮幫鼓起的黎瑆，嘴角不自覺上揚。
“學姐怎麼不吃呀。”黎瑆咽下包子問。
“這就吃。”墨佚慢條斯理地咬一口花卷。
“話說，學姐的鍛煉成果怎麼樣呀。”黎瑆問完，又一口吞下一個包子。
“還不錯吧？有一點點進步……比如，比如比起第一天，昨天已經能多跑一圈左右的距離了。”墨佚回想着。
昨天蘇礎就告訴了自己，星期天她不會在學校。所以今天自己也沒有去。
“诶，那也太棒了吧。”黎瑆笑着回複。
“嗯。”墨佚點點頭，随後想再次張嘴時忽然驚覺，自己從剛剛黎瑆開始吃東西時，嘴角就無意識地上揚，笑得很溫和，連眼眸都微微彎起。
是太放松的緣故吧。墨佚猜想。
要說墨佚面癱的緣故，一是沒必要笑，畢竟沒人會在意自己的笑容；二是以不變的面無表情應對其她人萬變的其它情緒，就不容易被察覺自己的情緒，就省了部分麻煩事；三是——
面癱，真的很酷。
不過，在黎瑆面前，多笑笑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這麼想着，墨佚沒有收回自己的笑容。
兩人吃完早飯，便精神煥發朝氣蓬勃地前往圖書館。
黎瑆居然一個人吃了一籠半的小籠包，兩個花卷，一杯豆漿，一碗紅苕稀飯……好厲害。墨佚感歎。
在大門口短暫地駐足了一會，墨佚回想起了暑假那最後幾天。
她會把自行車鎖在圖書館外，然後短暫駐足于圖書館門口，心裡猜想着圖書館裡是否有那個自己憧憬的身影，有則心情緊巴糾結是否和她搭話，沒有就回想昨天的她。
她從來沒鼓起勇氣和黎瑆搭話過，新生報道前一晚，墨佚輾轉反側，認為她們鮮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而現在，黎瑆卻就站在圖書館門口，招着手示意自己趕快跟上去。
她的笑容依然那麼熱情洋溢，她的眼睛依舊那般清涼。
耀眼得像太陽。
完全沒變。
堅信科學的墨佚，遺憾地想，如果自己有時光機，就把時間永遠暫停在這一刻，也不失為一種唯美的選擇。
墨佚大跨步跟上黎瑆，走進圖書館，随後兩人便不像剛剛那般随意地聊天，而是小小聲聲地和對方耳語。
來的路上黎瑆說她暑假都在看關于海洋的科普書，這次想換個口味，看看科幻小說，問墨佚有沒有什麼推薦的書。
于是現在黎瑆拿着墨佚推薦的那幾部科幻小說仔細端詳後，最終選定了一本。
結果還是有關海洋的。墨佚輕笑。
“這本的話，要不我們一起看吧，好久沒看過了，記得挺精彩震撼的，我想回顧一下。”墨佚小聲提議。
“好呀。”黎瑆似乎疑惑了一小下，随即又笑盈盈地，也小聲回答。
三分鐘後，墨佚就後悔她提出了這個想法。
……靠得太近了。耳畔被黎瑆近在咫尺呼吸聲占據，鼻腔充盈着黎瑆身上淡淡的清新海鹽味。
更重要的是，黎瑆翻書時，她的手還會偶爾無意間碰到自己壓着書的手。
墨佚能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腦袋逐漸變得空白，完全看不進去文字，空閑的手一直緊緊捏着領帶結扯來扯去。
“怎麼了，學姐？”黎瑆發覺墨佚臉色微紅，于是關心地問。
“沒，沒事，我，我去另外拿一本書看。”墨佚慌慌張張地逃一般奔向外面的書架。
在黎瑆看不到的地方，墨佚半彎着腰，左手撐在書架上，瞳孔的半徑呈周期性變化着，右手捂着發燙的臉，不住地回想着剛剛的感覺。
黎瑆沒有任何反應，說明她完全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然而自己反應大到逃跑，說明自己心裡指定有鬼，所以現在自己完全不敢回去面對黎瑆。
能化身灰塵飄走就好了……
平複好心情後，墨佚欲哭無淚地從書櫃上随意取下一本書，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大義凜然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黎瑆正繼續翻着書，見她回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學姐回來啦？”黎瑆笑着詢問。
墨佚剛剛還正經得别扭的走路動作一頓，僵直地停下，有些手足無措地點點頭，努力裝作鎮定的成熟穩重學姐模樣。
黎瑆笑了笑，不再言語，墨佚也逐漸平靜，坐下後沉浸地看着書。
這是胡亂拿了本什麼……沒看過，試試吧。
——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黎瑆伸了個懶腰，摁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随後在墨佚耳邊輕聲問：“學姐餓不餓啊？”
耳朵癢癢的。
“嗯？有點。去吃飯嗎？”
“好呀。”
兩人把書放回原位，走回學校附近，打算吃烤肉飯。
墨佚帶着黎瑆走進一條小巷子，這裡是回學校大門的一條近路。
雖然是小巷子，實際上周圍住戶很多，還有無死角的監控，很安全。
在即将經過某個岔路口時，墨佚豎起耳朵。
“斑斑，怎麼又長胖啦。”
墨佚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是怎麼回事，黎瑆已經蹑手蹑腳移到岔路口，伸出腦袋往裡探了。
黎瑆走進那個岔路口，語氣略為驚喜：“鯉魚學姐？”
沒錯，墨佚回過神來，剛剛那就是風旅雲的聲音。于是她跟上黎瑆，一同一探究竟。
“咦？星星？”原本背對她們的風旅雲聽到聲音後，疑惑地念着，起身回頭望，“哦，還有閃電俠？你們怎麼在這？”
“我們剛從圖書館出來呢，想抄近道回學校外吃午飯。”黎瑆回答。
這裡原來有野貓？墨佚望着風旅雲身後那幾隻貓，疑惑着。
“原來如此啊。”風旅雲點點頭。
“學姐在做什麼呀？”黎瑆蹲下身，也望着那幾隻貓詢問。
“喂貓呀，”風旅雲說着，提溜起剛剛放在地上的小魚幹袋子，“今天是一月兩次的‘貓貓開葷日’之一，所以今天的貓糧是小魚幹。”
風旅雲說完，又從口袋裡掏出幾根貓條：“貓條也有，每次看哪隻貓貓瘦了一點，我就會喂它們吃這個。”
“原來如此。這裡所有貓貓，鯉魚學姐都認識？”
“對啊，”風旅雲笑呵呵地回答，“這些貓都是母貓呢。這隻花貓叫百事，這隻橘貓叫歐歐，這隻灰貓叫樹樹……”
八九隻貓的名字，風旅雲毫不卡頓地全了說出來，甚至還開始介紹它們的習性。
“百事最懂讨人歡心，每次都蹭人褲腳，還喜歡曬太陽；歐歐比較冷淡，不過一拿出貓條就治好了；樹樹是爬樹高手，還會飛檐走壁……”
黎瑆蹲下來試探地摸了摸百事，在得到對方的蹭蹭回應後，她的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
“哦哦！好厲害！”
“風旅雲好像很了解它們？是很早就開始做這些了嗎？”墨佚詢問。
“是啊。初一開始的吧？一開始這些貓貓四散在學校周圍，我把它們全部引到這裡，然後把這裡作為它們的窩點啦。”風旅雲說着，表情忽然變得疑惑，
“雖然也會有朋友跟我一起來這裡喂貓，但是我不記得有人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喂它們。但最近好幾次，我發現它們的碗裡都裝着沒吃完的貓糧。那種貓糧，不是我買的。”
“奇怪耶。打聽一下有沒有其她人經過這裡，發現了這些貓貓吧？”黎瑆說。
“我倒是詢問了附近的一些寵物店店員，但買貓糧的人太多了，她們不可能記住每個人。不過沒關系，總會知道的，”風旅雲回答，“你們有興趣下次和我一起喂貓嗎？”
“好呀。”黎瑆開心地回答。
“好。”墨佚點點頭。
“嘿嘿，就這麼約好啦。我要回家吃午飯了，祝你們玩得開心。”風旅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随後跟貓貓們一個個說再見。
“明天見，鯉魚學姐。”黎瑆揮揮手。
“晚上見。”墨佚學着黎瑆揮揮手。
兩人吃完午飯，又回到圖書館。
墨佚正沉浸式閱讀着，身邊的黎瑆打了個哈欠後忽然趴了下去。
她不禁擔心地小聲詢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黎瑆迷迷糊糊地回答，“起太早了，有點困。”
墨佚不解：“什麼？”
“昨晚一點才睡的……”
“怎麼那麼晚？”
“嘿嘿。”
“好了，趕緊睡會吧，等會我叫你。”
于是黎瑆就那樣惬意地趴着，藍發在桌上散開，靜谧而安詳。
四周十分安靜，身邊還有熟睡的夥伴，這樣安心的氛圍，讓墨佚的心情空前愉悅，手上的書也變成了香氣四溢的美食。
直到接近五點，墨佚才戀戀不舍地輕輕拍拍黎星的肩膀，兩人一同走出圖書館。
“睡醒一點了嗎。”
黎瑆明顯還沒從睡意中緩過來，伸了個懶腰：“嗯……”
“怎麼會那麼晚睡啊。”
“電影好看……”
“那也不該那麼晚睡啊。”
此刻黎瑆終于清醒，笑吟吟地回答：“我聽老姐說，學姐起床很積極？”
“隻是保持早睡早起的習慣……”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來交流一下今天的收獲吧！”黎瑆滿眼放光、滔滔不絕地和墨佚分享，“我覺得那本書裡關于海底生物的猜測很有意思，畢竟海洋就是上古生命起源的地方……”
墨佚仔細傾聽着，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诶，對了，學姐知道珊瑚是什麼組成的嗎？”黎瑆瞄見遠處的一個珊瑚logo，忽然詢問。
“珊瑚？是石頭還是植物來着？”墨佚仔細回想着。
“都不是哦，”黎瑆伸出食指，靈動活潑地在墨佚身邊繞了一圈，“是動物！”
“動物？”
“沒錯！是珊瑚蟲哦。珊瑚是珊瑚蟲分泌出的外殼黏在一起構成的。”
“原來如此。”
“不過珊瑚其實還單指珊瑚蟲的石灰質骨骼聚集成的那塊石頭。”
“這樣啊。”
“嘿嘿。那學姐知道鲸魚是什麼動物嗎？”
“這個簡單，”墨佚語氣激動，“是哺乳動物！”
“沒錯沒錯！”黎瑆輕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着心情愉悅活蹦亂跳的黎瑆，墨佚的心軟軟的，期待着這樣美好的日子能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