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離他的距離近在咫尺。
對方身穿黑色休閑服,在煙霧缭繞的店内,卻有着特别的清新。
江浸月後退一步,匆匆瞟眼他染回黑色的頭發,擡腳剛要繞開陳亦辭。
陳亦辭察覺到是誰,往江浸月要走的方向移了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江浸月。”陳亦辭說。
江浸月擡眼看他,對上那道目光時,似乎明白了陳亦辭為什麼叫她。
“好巧,你也來這。”江浸月低聲道。
話音剛落,陳亦辭身後的男生笑聲朗朗,推推搡搡的鬧。
江浸月能感受到一股赤裸裸戲谑的眼神,沖着她與陳亦辭擠眉弄眼。
江浸月無視他的視線,對陳亦辭點了下頭,繞過幾人離開。
“辭哥,不得解釋解釋啊。”
“誰啊,上次就見你勾搭這女生。”
江浸月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陳亦辭笑了:“别太好奇。”
上次的兄弟笑着摟過陳亦辭的肩膀:“我能不好奇嗎,我們辭哥這麼大人格魅力,結果兩次了,人家壓根不鳥你。”
陳亦辭掰開他的胳膊:“再說?”
兄弟:“行行行,某人又強行閉麥了。”
“哈哈哈,給辭哥留個面子啊。”
“話說那女的長得真帶勁啊,就勁勁的,看着就是個犟種。”
“嘴閉上。”陳亦辭回頭睨他一眼,剛坐下給兄弟讓位置,看見了不遠處躺地上的一抹紅。
“怎麼上個廁所這麼慢,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們了呢。”鄭冰巧招呼江浸月,往她的碗裡夾五花。
江浸月回答了後面的問題:“沒。”
“月月,你試試我這個油碟,那滋味,絕了。”溫凝白遞過來。
“吃的這麼惡心還讓月月嘗,你要幹什麼?”王佑怡說。
“王佑怡,我給您講個故事吧。”
“您講。”
“曾經有個人吧,她有個朋友,隻不過那人嘴太賤,之後您猜怎麼着,那人一刀被解決了。”
“滾。”
烤肉結束,江浸月跟在她們身後離開,她收手機時摸了摸兜,裡面的學生證不翼而飛。
江浸月腳步頓在那:“等一下,我學生證丢了。”
三人同頻回頭看她:“你放哪了?”
“兜裡。”江浸月回想近三小時的翻兜地點,她說,“我去烤肉店一趟。”
“我們和你一起去看看。”
江浸月推門直奔前台:“請問,有沒有撿到一張學生證。”
“紅色的。”鄭冰巧和溫凝白靠在江浸月身邊補充道。
王佑怡說:“京大的。”
前台小姐姐露出标準笑容:“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沒有撿到任何一張學生證。您看可不可以留一下聯系方式,等我們這邊有消息,立刻通知您,您看可以嗎?”
江浸月點點頭,接過遞來的紙筆,在對應的地方下筆。
江浸月的月最後一筆寫完,她把紙往左扯了扯,再次落筆時,不遠處熟悉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江浸月看過去,陳亦辭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走來。
她聽見鄭冰巧和溫凝白低聲的交談:“陳亦辭來這吃我怎麼沒看到?”
“他是不是撿到月月的學生證了?”
“有可能。”
“不過他不穿軍訓服的樣子,咋這麼帥?什麼時候考研京大,我給他提供資源。”
“……”
交談止于陳亦辭走到幾人面前,他扶着大理石台,站姿懶散,對前台女生笑道:“我朋友,東西我撿到了。”
前台還是那副标準的微笑,點點頭:“好的。”
陳亦辭正直身子,轉身面向江浸月,兩指手指捏着學生證,遞到她面前。
正紅色在兩指之間,燈光照耀的手指白的晃眼。
江浸月盯着看了兩秒,擡手捏住學生證的另一角。
“謝謝。”
她一扯沒扯過來,擡頭看向陳亦辭時,将他眼底的笑意盡收眼底。
陳亦辭對周圍熟視無睹,說話時拖腔帶調:“就這麼一句謝謝啊。”
江浸月愣在那。
身後三人的低聲讨論似乎與三年前運動會的喧嘩重合。
面前的陳亦辭接過她送的青檸味的糖塊,笑着調侃她的表情亦像當時。
江浸月原以為,時間越久産生的情感應該越濃,但她似乎快要忘了,忘記當時心跳的頻率。
可現在的心跳回答了她。
江浸月回過神,舔了舔嘴唇:“請你吃飯吧。”
回答得到陳亦辭的滿意,他松開手,江浸月拿回學生證。
“這頓多少錢,我掃你。”
“今天我請客。”陳亦辭說,“有時間記得請我吃飯。”
“好。”江浸月點點頭,扭頭迎上三人八卦的目光,“走吧。”
幾人笑嘻嘻的看着兩人,挽上江浸月的胳膊:“行,走吧。”
鄭冰巧先一步拉開門,外面清新的晚風拂面,江浸月聳了聳肩往外走,剛擡腿陳亦辭叫住她。
江浸月回頭,陳亦辭向她走來。她移開店門口的位置,迎上陳亦辭:“喊我?”
陳亦辭晃了晃手機,笑道:“我記得某人把我删了。”
言外之意,沒有聯系方式怎麼請吃飯。
江浸月略有些尴尬,迅速調出掃一掃,伸出手機:“抱歉,我掃你。”
“好啊。”
“滴”一聲,熟悉的句号和頭像。江浸月加上好友,發現無需驗證,便進入聊天頁面。
時間停留在高考當天早上,群發錯誤的烏龍。
江浸月收起手機,擡頭看他:“我先走了,微信聯系。”
陳亦辭仰起下巴,揮了兩下手,轉身時她看見他勾起的嘴角。
江浸月側着身子,盯着陳亦辭離去的背影。
“月月,别看了,人都走了!”鄭冰巧把江浸月拉走。
江浸月摸了摸耳朵,轉移話題:“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