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蘭仔細一數，像這樣圍着花壇的石頭共有十六塊，經過方爺爺仔細驗證後，确認這十六塊都是翡翠原石。至于裡面有沒有翡翠，那得開出來才知道，現在誰也不清楚，賭石老手也有打眼的時候。

“老黃年輕時就喜歡賭石，他專門買的這些應該有點準頭，肯定是離開時實在帶不走，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方爺爺還是比較相信黃俊傑父親的“專業能力”。

李素蘭想燈下黑繼續讓這些原石圍着花壇，這麼多年都沒人注意到這些石頭，說明一直都沒有人發現。

“那你方爺爺晚上做夢都會夢遊過來幫你守石頭的。”鄭阿婆第一個反對李素蘭的處置辦法。

“蘭子這個燈下黑的主意好，等你們明年住過來再把這些石頭弄走吧！你給我們一把鑰匙，沒事我們可以過來栽栽花，順便打掃一下衛生。小偷知道這房子天天有人看着，肯定不敢來。”方爺爺這回點頭支持蘭子。

鄭阿婆看老伴也贊成，就沒再說什麼。

“蘭子，地下室那三隻大箱子裡面裝得滿滿當當的，黃俊傑說是他老頭子到處收的破銅爛鐵，還有舊書，說不定也有好東西，我們趕緊去看看！”方爺爺從發現翡翠原石的驚喜中平靜下來，想到了地下室和家具一起買來的三隻大木箱。

“木箱裡有東西嗎，我還以為是空箱子呢！”李素蘭這幾天忙着打掃衛生，根本無暇顧及地下室的那些家具，反正方爺爺都已經擦幹淨灰塵，幫着保養過了。

三人來的到地下室，李素蘭打開第一口木箱的蓋子，一股舊東西的黴味和灰塵味撲面而來，第一口箱子裡鋪滿了厚厚的木刨花，裡面放着一些瓷器，放這些木刨花就是為了防止搬運箱子時撞爛這些瓷器吧。

方爺爺輕輕拿起一個白底起青花的花瓶，細細的端詳了一下，“老黃做生意精明，買這些老物件眼光就不行了。像這個花瓶，雖然瓶底寫着是明朝萬曆年間制，其實不過是清朝仿的，也不知他被坑了多少錢。”

第二隻箱子裡面同樣鋪着厚厚的木刨花，裡面放着一些金屬做的佛像和器皿。李素蘭對這些一竅不通，也不知道年代，倒是方爺爺看了又看，十分入迷。

第三隻箱子沒有木刨花，裡面整整齊齊的放着一些舊書，看樣子應該是古籍，舊書上面還有幾卷畫，方爺爺拿着看了半天，也不敢确定是真迹還是赝品。

“方爺爺，您老拿回家慢慢看吧，反正我也不懂。給您鑰匙，您如果有興趣，這幾個大箱子的東西您慢慢看個夠！”李素蘭看見方爺爺戀戀不舍的盯着那幾個箱子，忙取下鑰匙遞給他。

“這下你方爺爺可有事做了！”鄭阿婆調侃了一句，方爺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鑰匙，犟嘴道，“我天天過來看東西，順便幫蘭子看房子。”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古書古畫古董才是你老伴！”鄭阿婆的話讓李素蘭忍俊不禁，笑個不停。

方爺爺佯裝氣憤，拿上一幅畫背着手先走了，隻不過急匆匆的腳步暴露了他的迫不及待。

“蘭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方爺爺一天就沉迷在裡面，家裡面的錢都讓他拿去買破爛喽！”鄭阿婆笑着抱怨了兩句，和李素蘭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準備做晚飯。

這邊房子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李素蘭準備過兩天就回辛夷島。

“蘭子，方爺爺的朋友回來送了一些外彙券，我們老了也沒什麼買的，你拿去用吧，友誼商店的東西可多了，去逛逛買兩件好衣服穿！”鄭阿婆聽說李素蘭要回去，沒有挽留，卻拿出了一沓花花綠綠的外彙券給她。

“阿婆，謝謝您和方爺爺，但這些外彙券我不能收，這些外彙券比平時我們用的錢還值錢呢，我在街上碰到過那些倒賣外彙券的黃牛。”李素蘭怎麼好意思收老人家的外彙券，要知道現在外彙券可是俏貨，找黃牛用人民币換外彙券起碼是一點二比一。

“你這孩子，這麼客氣，拿着吧，我們也沒什麼用處。”方爺爺在一邊勸道。

“方爺爺，阿婆，我拿錢換這些外彙券吧，白送我我肯定不要！”李素蘭表态堅決不肯白拿，鄭阿婆一定要送，三人相持不下，最後折中處理，李素蘭用一比一的比例換了這些外彙券。

就這樣，李素蘭都覺得自己賺了老人家的便宜，不好再和二老推辭，就準備去友誼商店買兩件羊絨衫送給他們。

李素蘭早早起床收拾妥當，走了半個鐘頭才到友誼商店。

她今天拾掇的比較洋氣，上衣是墨綠色燈芯絨的西裝外套，她自己做的，裁剪得很合身，剛好裡面可以套一件高領的黑色毛衣。褲子就是黑色滌卡布做的直筒褲，皮鞋是趙明輝給買的黑色小牛皮方根鞋，頭發沒紮辮子，而是束了個高高的馬尾，肩上挎着自己做的淺灰色麻布方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條件的話她還是想讓自己随時美美哒！

友誼商店裝修得非常高大上，出入的人衣冠楚楚，大部分都是外國人和港澳同胞，也有少部分像李素蘭一樣的，拿着用人民币換來的外彙券到友誼商店來“血拼”，買外面商店買不到的俏貨。

這裡的商品十分豐富，外面百貨商店拿票證都不一定能買到的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這裡都有貨，隻要你有足夠的外彙券，馬上可以搬回家，不用排隊，不用找熟人開後門。還有名煙名酒，各種做工精緻的工藝品，各種漂亮精美的男女服裝等等，有的商品外面商店甚至從沒有擺放過。

國營商店的售貨員在七八十年代是非常吃香的工作，更别說友誼商店的售貨員了，所以牌子大的很，對顧客愛理不理的。當然這副面孔隻是針對李素蘭這種“混”進友誼商店的國内土包子，對外國人和港澳同胞時她們卻判若兩人，如春風拂面熱情又周到。

雖然售貨員的态度不咋的，但李素蘭仍然一口氣把手裡的一千五百塊外彙券全部花光了，友誼商店的東西琳琅滿目，質量都是杠杠的，她實在抵不住誘惑，買着買着就把錢花完了。

看着自己手裡提着的大包小包，李素蘭的心痛并快樂着，敗家的感覺真好！

李素蘭打的回到方爺爺家，把送給二老的羊絨衫拿出來送給他們，然後又和鄭阿婆炫耀自己一上午的“成果”。

經典款黑色羊毛大衣，是李素蘭買給自己的，身材不變形的話可以穿幾年；羊絨衫和趙明輝一人一件，還有幾段布料，冬夏的都有，自己做衣服穿或者送人都是極好的。她還買了三套外面商店壓根沒有賣的内衣内褲，很漂亮也很貴，鄭阿婆看了抿着嘴直笑，悄悄的和李素蘭咬耳朵，“你家小趙也是個有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