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學生會活動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名Beta女生踉跄着沖進來。她雙手撐着膝蓋,胸口劇烈起伏,喘息了好一陣子才擠出完整的話:“快、快叫塗天演——”
她效仿昨日夏木遙的做法,直接跳過那些無用的求助對象,直奔學生會尋找這位頂級Alpha的幫助。周五是學生會固定活動日,她知道塗天演一定還在。
果然,那道挺拔的身影很快從裡間走了出來。
可是當兩人趕到那個巷子時,裡面早已空無一人。
Beta女生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剛剛明明就在這裡的啊……”
塗天演大步踏入幽暗的巷道。濃烈的Alpha信息素混雜着隐約的血腥氣,在狹窄的空間裡尚未散盡。
他屈膝半蹲,撿起地上斷裂的磚塊。暗紅色的新鮮截面上,有幾處顔色更深的斑痕。塗天演用指腹重重在上面碾過,黏稠的血迹立即沾染上指尖。他将手指湊近鼻尖,在濃重的血腥氣中,捕捉到一縷幾不可聞的黑莓信息素。
暮色漸沉,塗天演沿着記憶中的路線,朝雲澗外公家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一路都在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所幸前行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他便發現了要找的Omega,以及跟在Omega身後的另一名Alpha。
雲澗衣衫齊整,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迹。倒是跟在他身後的Alpha更加讓人在意,他膚色蒼白,頭發略長,身材瘦削,肩膀微駝,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陰郁氣息。
這顯然不是Beta女生描述的那兩個在巷子裡堵雲澗的Alpha,而是塗天演熟識的面孔。
他叫孫昴,既是塗天演的同班同學,又是塗家家庭醫生的兒子。
此刻孫昴正亦步亦趨地黏在雲澗身後。雲澗低頭快步走着,目不斜視,看起來并不想理會。
然而孫昴全然不在意這份漠視,臉上始終挂着詭異的笑,将兩人的距離精準控制在兩米之内。
就在塗天演猶豫着是否要現身時,前方的兩人突然停住腳步。鬼使神差地,他一個閃身隐入路旁的一截花牆後面。
那個位置很隐蔽,離兩人不算遠,塗天演能清晰聽見雲澗冰冷的質問:
“是不是你?”
孫昴歪着頭,依舊挂着那副令人不适的笑容:“什麼是不是我?”
“跟蹤我,好幾次了,是不是你?”
Alpha嘴角咧開誇張的弧度,“怎麼會呢?我隻是擔心你,想送你回家……”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砰”地被雲澗死死掼在粗糙的水泥牆壁上。Alpha的後腦與牆體碰撞的聲音格外響亮。盡管身高處于劣勢,雲澗的氣勢卻完全壓制了對方。
“離我遠點。”雲澗手臂抵着Alpha的咽喉,直視那雙病态狂熱的眼睛,“否則你的下場會和那兩個Alpha一樣。”
兩人距離極近。雲澗因方才的打鬥導緻信息素略微不穩,那股黑莓氣息穿透快要失效的隔離貼,從他的後頸溢出來。孫昴翕動鼻翼癡迷地嗅聞着,他的眼中迸射出癫狂的火光,整個人陷入神經質的顫栗。
Alpha的舉動讓雲澗惡寒不已,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了。他猛地甩開手,卻仍能感受到那種揮之不去的濕冷黏膩。
更令人作嘔的是,Alpha竟然在這種時候也洩出了信息素,那濃烈的氣味裡裹挾着赤.裸的求.偶意味。
“你的信息素,"雲澗強忍反胃,面無表情地問道:“是什麼?”
這本該是個暧昧的問題——一個Omega主動打聽Alpha的信息素。但雲澗的語氣冷硬得像在審訊。
孫昴可不管其中深意,他的喉結瘋狂滾動,聲音因亢奮而扭曲,卻掩飾不住話裡的自傲:“烏木,烏木沉香 。”
他的目光如饑似渴地鎖住雲澗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期盼着能從這個Omega臉上看到那種他習以為常的、對頂級Alpha信息素的崇拜神情。
然而Omega皺眉後退,像躲避什麼穢物,冷冽的聲音刀子般足以刺傷在場的第三人,“收一收——”
不遠處的花牆後,深藍色的校服衣角微微一動。雲澗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那個角落:
“你的味道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