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玩家眼神漂移了一下,“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給你闖禍呢。”
藍染沒有擡頭,像講一段不重要的故事,刀子卻直往玩家心上紮,“我沒有說你的麻煩是給我惹的,不必這麼急着辯解。”
玩家當他在狡辯,“我都聽見了。”
他大大的眼睛裝滿譴責,并試圖用眼神表達對藍染睜眼說瞎話的不滿,藍染好好欣賞了一下他這種不多見的迷惑以及這種迷惑帶來的質疑。
藍染隻好重新為他解釋,“我确實說你惹了麻煩,卻沒說是給我惹的。”
“你和我在這裡玩文字遊戲嗎?”
“還有一點,你剛見面時過于追求掩飾情緒,所以表情太浮誇,追問我找你的目的洩露你對我到來不歡迎,這對錯了什麼事從不會有這種心虛的态度的你來說實在少見。”
玩家試圖用真情感化,“我看到你很高興嘛,所以你來找我我興奮一點怎麼了?難道愛一個人也是錯嗎,唉,這無情的世界,把你變得如此冷漠……”
藍染嘴角噙笑,靜靜看着他表演,玩家裝模作樣抹了一會兒眼淚俨然打定主意死磕到底,堅決不背這口鍋。
這個方法一向無往不利,藍染從不和耍流氓的計較,這進一步體現了他高風亮節不與傻子論高下的美好品質,這次他同樣不對玩家的表演做任何評價,玩家有心借此轉移話題,藍染恰在他開口之前打斷。
“其實這些都屬于我主觀臆測,大多地方都是我随口一說,沒想到你真的會上套。”
“所以剛剛那句話實際上是在詐你。”藍染好心地講出他的陰謀。
“……”
獨角戲戛然而止,玩家沉默一會兒,突然往前一撲,故技重施去抱藍染大腿,受襲多次的藍染早有防備,被瞄準的那條腿斜後方撤半步,緊接着另一條腿擡起一踹,避開這一招的同時結結實實把玩家糊在了牆上,玩家猝不及防撞上了牆,又随着重力滑下來,滿臉沒搞清狀況的茫然。
沒想到偷襲失敗的玩家:“……”
沒想到真能擊中的藍染:“……你喝多了?”
喝多的人必然不能承認自己喝多了,所以玩家又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強調,“隻喝了一點點。”他收回手摸了摸額頭,“但是身體各項數值變低倒是真的,我現在感到十分松懈,甚至提不起精神再來一套連招。”
藍染看起來躍躍欲試,似乎想要趁這個機會把之前挨的打還回來。
玩家看穿他的想法并婉拒,“調皮。”
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磨蹭爬到了桌子上,因為動作打掉了不少已經整理好的資料,藍染接住一張落下的紙,将目光挪到他臉上,玩家正忙着找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對他的視線渾然不察,等玩家終于安靜下來,藍染把那張紙放在手邊。
“你不是說自己沒有喝醉?”
“我确實沒有喝醉,”玩家再一次強調,“我隻是覺得自己現在能上天而已。”
“你可以盡管去,不需要留在這張桌子上。”
“但是現在我很喜歡這張桌子,它躺起來很舒服。”
藍染決定放棄與醉鬼争辯,沒人與玩家說話他安靜了一會兒,随後開始自顧自為剛才的問題辯解起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吧?他就站在我面前,我看了他一眼,甚至沒有打招呼,誰知道他會走過來。”
藍染不理他,他就拍拍藍染在看的那疊資料,直到藍染嗯了一聲,玩家才繼續說,“所以這不能怪我,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如果一定要說我做了什麼,那隻能是我的英俊引發了一場命中注定的對視。”
藍染巋然不動,淡定無視了玩家的發言,玩家屬于沒人回應也能自己和自己玩得很開心的那種,于是繼續說,“我真不是故意闖禍的,我隻喝了那麼一點點酒,反應稍微有一點點慢,結果他就那麼抓住了我這一點點破綻。”
藍染說,“而你這一點點破綻在有心人眼裡無限放大,最終不僅要面臨各方試探如履薄冰,還要擔憂你在不幸被緝入獄後會不會出賣同為共犯的我。”
“……”玩家腦子艱難轉動了一下,“我隻是看了京樂春水一眼就要入獄嗎?”
藍染又露出他那種标志性、神秘的微笑,“誰知道呢。”
玩家靜靜看着藍染的雙眼,那雙深棕色的虹膜在燭火的映照下溫柔得簡直能溺斃人,玩家禁不住贊歎自己選擇的這個人說不定還有蜜糖陷阱的資本,可惜玩家是個不解風情的人,于是他說,“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雖然臉上帶笑,但是我隻能從你的眼睛裡看到殺氣?”
“沒有在意你的感受真是十分抱歉,驚擾到你了嗎?”
“請不要用這種語氣,我要吐出來了。”
玩家猛地擡起上半身,然後因為起身太猛又捂着嘴趴了回去,發出一陣危險的作嘔聲,藍染默默遠離他,玩家緩緩摸摸額頭,“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現在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亡命天涯。”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