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娘歲數小,沒防備被姚九娘幹脆拒絕,心裡委屈,嘴一撇,眼淚就要出來。
她身邊的姚貞娘替自己姐姐出頭:“你不就是比我們早來了京城幾年!裝什麼裝!隔從前,你家還比不上我家呢!我家好賴還保着祖宗的兩畝地呢!你們倒是占着祖宗的宅子!那會兒活都活不下去了!有一年還上我們家借糧呢!”
姚九娘冷笑一聲看着她:“貞娘比我還小四歲呢吧?打我有記性,可不記得去你家借過糧啊?”
姚貞娘面上一紅,尴尬道:“我......我聽我娘說的!你奶奶來借的!”
“那你們借了多少?”姚九娘問。
姚貞娘一愣,她娘說沒借!
“我......我哪記得!”她還不傻。
“那你去問問我奶再說話!我奶的牌位在後頭祠堂呢,用不用我領你去?”姚九娘不客氣地回怼。
姚巧娘一手安撫姚貞娘一邊看向姚九娘:“九娘,我比你大,今兒個可得說你幾句,咱們都姓姚,我們來,也是為了給叔父壯聲勢!你是比我們早來幾年,可也用不着這麼瞧不起人!”
“京城的人不說比誰大,人家說虛長幾歲。”姚九娘不急不緩道。
姚巧娘哪裡會那些文雅的用詞?
聞言眼神閃爍,漏了怯。
“還有,誰用你們壯聲勢?你當這兒跟你那村裡一樣,舉着鋤頭搶地搶水?壯個屁的聲勢!讓你們來沾光享福就老老實實說個謝!别一個一個梗着脖子好像我求你們來的!還想要我的首飾?還誣賴我家欠你們糧食?不樂意待回去!我這院子不歡迎你們!滾!”
姚九娘眼神淩厲,理直氣壯,端着不容放肆的架勢。
巧月貞三個娘才發現姚九娘不像李氏和姚安泰那麼好面子大方!
哄着姚九娘占便宜看來是行不通!
三人互相對視,甩着帕子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半路合計,當面被戳了脊梁骨,這委屈可不能白受!商量好了,一齊掩着帕子嗚嗚嗚求李氏做主去了。
季嬷嬷滿臉黑線地看姚九娘把人趕走了,忍不住語重心長道:“小姐,為着您的名聲,也不能這樣苛待族中姐妹!”
“誰跟她們是姐妹?還有,我怎麼苛待她們了?”姚九娘問。
季嬷嬷看着空無一物的桌子。
姚九娘心領神會:“我是沒給她們茶喝!可有她們那樣兒的嗎?一進門就要首飾!臉還要不要?”
“您這樣,夫人難免為難啊!”
姚九娘冷笑一聲:“季嬷嬷,你說的對!姚家族中的姐妹這麼沒規矩,不止夫人為難,整個姚家都跟着丢人!照我說,也不能可着我一個人教規矩!也該教教她們規矩!别一天天出來丢人!看那一個個穿的戴的!俗!太俗!還有那一個個小家子氣的樣兒!丢人!忒丢人!”
“這樣!”姚九娘緩口氣道,“你去她們幾個家裡教規矩去吧!别讓她們這麼丢咱們姚家的臉面!”
季嬷嬷好心勸解,反倒快把自己的工作勸沒了,她偃旗息鼓道:“她們的身份還不值得教......”
姚九娘順了口氣,打着自己過不好也不讓别人過好的主意:“那也傳話給夫人,讓她們多少學學規矩再出來丢人現眼!”
李氏也厭煩姚家這幾個遠親整日進府打秋風。
借着姚九娘的話,正好送了個嬷嬷去,既是教閨中女兒規矩,也是敲打家中長輩,莫要仗着姓姚以為京城放不下他們了。
姚九娘把幾個遠親罵走了,再沒人登門。
過了幾日就閑的發慌。
坐監的日子好難過啊!
她回京的時候剛入秋,這幾日西北風一起,樹上的葉子由綠轉黃,連帶着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時不時想起裴仲瑜,人家大公子回家了,大概是順風順水吧!快娶媳婦兒了吧!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百無聊賴之時,肖如嬌帶了個炸裂的消息登門了。
端王死了!
姚九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端王怎麼可能會死?”
都說禍害遺千年。
端王心狠手辣,殺個柳惜惜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樣的惡人就這麼死了?
肖如嬌是來約她的。
“端王頭七,各家都要去祭拜,到時候咱們一起在端王府後花園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