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瑜擰眉看看姚九娘,又看看李宏。
對竹生道:“你送姚姑娘回家!”
又對姚九娘道:“你這幾日在家中,不要出門。你帶他來,都有誰看見?”
姚九娘被裴仲瑜嚴肅的表情吓了一跳:“不......不知道......沿着西市......一路走過來的......”
“算了,其餘的我來處理,你跟着竹生回家。”
姚九娘乖乖跟竹生走了。
李宏被裴仲瑜帶着進宮了。
林尚賢才反應過來,問身邊的丫鬟:“瑜哥哥剛才是不是都沒看我一眼?”
丫鬟隻當自己瞎了:“不是呀,小姐,裴少爺滿眼都是你呀!”
一轉眼,冬日到了。
姚安泰精神抖擻地帶着李氏,姚九娘和姚啟祥進宮參加冬日宴。
一路上對姚啟祥耳提面命,讓他機靈點兒多與高門貴公子交談。
至于姚九娘,姚安泰實在是不想與她說話。
進京不到兩年,跑了兩回。
他如今對于這個女兒就一個想法:找個合适的機會把她嫁出去!
隻可惜能在京城做官的都是人精!
姚安泰怎麼忽悠,都沒人上鈎!
這個女兒,也隻能先留着,白吃幾碗飯!
姚九娘更看不上姚安泰。
自己鑽營就罷了,兒子小小年紀也要學着怎麼給人當狗,真是沒品!
一家人擠在一輛馬車裡橫眉冷對。
李氏如今對姚安泰也沒那麼熱乎了。
自己親兒子有了,立刻給他買了兩個貌美的妾。
如今她對姚安泰唯一的要求就是官場順利,别連累自己和寶貝兒子。
好在姚安泰識趣,齊王稍稍提攜,就入了上官的眼,小小五品都能跟着參加冬日宴了!
要知道這冬日宴是皇帝犒賞有功之臣的宴席。
沒名沒姓的,怕是一輩子也沒有這機會!
宴席擺在太極殿。
這太極殿是皇宮中最大的正殿。
由一百零八根千年巨木支撐,恢弘氣派。
姚安泰官職太小,便是有幸列席,也隻能坐在後排末位。
姚九娘挨着姚啟祥坐下,瞅着前一排姚安泰筆挺的後背發笑。
這時胡善婉的丫鬟過來小聲道:“姚小姐,我家小姐在前面坐。我家二小姐病了,今日未能前來,我家小姐一個人閑悶,她讓我來問你,你可願意去前面陪她一起坐?”
姚九娘咧嘴:“一個人坐不更能多吃點兒?”
胡善婉的丫鬟尴尬道:“這......倒也是......”
姚安泰探頭過來:“胡小姐給你面子,你還不快去!小心伺候着胡小姐!”
姚九娘瞪了自己爹一眼,悻悻跟着胡善婉的丫鬟走了。
“不是不讓我們帶自己的丫鬟嗎?你怎麼能進來?”姚九娘眨着好奇的眼睛問。
胡善婉的丫鬟莞爾一笑:“我家大小姐是胡賢妃,我們常跟着小姐進宮的。一般人自己都沒怎麼進過宮,不讓帶丫鬟大概是怕不懂規矩,沖撞貴人吧!”
姚九娘點點頭,有靠山到底不一樣。
胡善婉看姚九娘願意來,眼睛笑成了一道彎彎的線:“姚姐姐!”
胡善婉的位置在東側第一排最末,往前看,能直接看到皇帝的龍椅。
姚九娘戰戰兢兢,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坐下:“我來這兒不會被趕回去嗎?”
胡善婉輕松道:“姐姐不用擔心,我讓你來的!你安心坐着。”
“你二姐姐病了嗎?這麼盛大的宴會來不了,真是好可惜。”姚九娘半張着嘴,驚奇地看這輝煌的宮殿。
胡善婉眼睛亮晶晶:“她沒病。是我娘說要替她求皇上賜婚,她不願意,才賭氣稱病的。”
姚九娘哦了一聲,心想:真是有權任性。
“鞑靼議和使到京城了,聽說今天他們也要來,還帶來了鞑靼歌舞。”胡善婉期待道。
姚九娘撇撇嘴。
鞑靼是大虞西北方的鄰國。
每到冬天活不下去的時候,都會來大虞邊境侵擾,燒殺搶掠。
西北的大虞人,沒有一個喜歡鞑靼的。
她也不想看什麼鞑靼歌舞。
那些揮刀向我族人的敵人,不過是自覺打不過大虞,才佯裝議和。
可那些喪命在鞑靼刀下的大虞人,再也不能複生。
對這樣的敵人充滿期待?
這是姚九娘怎麼都不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