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柔臉上一驚。
蕭家嚴盡收眼底,繼續炸道:“為了查簡家的事,你為了查明他們怎會被冤去獻舞?查到何了?”
蕭亦柔的淚因眸子發顫,而落下,卻融入了蕭家嚴手中的帕子絲線之中。蕭家嚴見蕭亦柔哭的傷心。急忙拿出帕子給蕭亦柔擦淚。
“别哭。這有何不能說。你一顆丹心就為着家裡,為着簡大人,哥還能不理解。你這麼在意家,是好事。别怕,哥也不是那般古闆的不是。以後大大方方的,一切有蕭家。無論如何蕭家都不會棄了你的。你可知道都誰知此事?哥去打聲招呼,這事便過去了。”
蕭亦柔逐漸被蕭家嚴的言語哄得不由得點頭。“可我都不識他們。他們該也不是那麼确定我的。素遠不會說,且我那舞也未跳完,便出事了。場子上亂遭遭的......”
蕭家嚴面上毫無變化,眸子卻漸漸冷若冰霜。稍眨了眨眼,給蕭亦柔擦淚的手也漸收回。語氣越發冷靜的問:“出事了?什麼事呀?殺人案?在簡大人出事後,我們找到你之前,你來過平陵......哼。可不就古大善人被殺案嗎?興昌酒館。和興昌同名,我帶你們來此讀書前,生怕不太平,我身為當家,不得先查個仔細嘛。是吧......”
蕭亦柔微微抿唇,不在言語。甚至聞此話語後緊咬牙關。緊緊看着蕭家嚴,就算知道自己被牽扯進此,該也......不會想到自己身份吧。
“你想獻舞就能獻舞了?可獻舞一般皆是風月之事,魚龍混雜,還能說出何不成?難道還能聽到何?興昌酒館一舞幾錢?也對,有時并非銀錢之力,權才更能達到。該不會有人哄騙你,去獻舞了便能查出簡大人之冤?你便信了?既需有權還能殺人遁逃的,暗影之輩?你該不是也......”蕭家嚴本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擡起,按在蕭亦柔雙肩上,微微用着力引着蕭亦柔從房中走到床榻邊緣處,左手仍按着肩頭,右手不由分說便去扯蕭亦柔肩處。
“哥哥?”蕭亦柔驚得急忙去擋掉。
但蕭家嚴再次伸手,這次卻去拉扯領口。
“作何呀?”蕭亦柔更加用力的抵擋。人也順着蕭家嚴的勁跌坐在地,背靠着床榻沿側。而蕭家嚴已半蹲在蕭亦柔身前,靠的極近。
一個用了兩分力,一個用了十足十的勁抵擋。口中也是不停喚:“哥......哥,你作何?”
“洮姞、琲瓃進房。扒了小姐衣裳......”蕭家嚴忽而轉頭喊道。
外頭不知聽未聽到,反是蕭亦柔一愣的功夫已被蕭家嚴扯松一顆領口的扣子,随即更加用力的護着。伸手去打領口的大手,喊道:“蕭家嚴!”
大手并未松勁,卻緊緊一把抓住那領口,緻使蕭亦柔整個人被拉着往前了一寸有餘,更加靠近在蕭家嚴身前。“亦嚴同我說,救他的肩頭有朵花。我瞧瞧,你這肩頭,有沒有?你怕被看嗎?啊?”
驟然的一聲吼,驚得蕭亦柔打了個顫。雙唇一個勁的抖。
“反正是我親妹妹,是不是,我瞧瞧,也放心。省的家裡混進旁的。你能理解吧?”蕭家嚴這般說,但并未再行動手。
“不是,不是。我,有。”蕭亦柔斷斷續續的道。雙手更加緊緊拉着自己的衣衫。雖然當初紋上時那人與她說尋常不會見。但遇高溫便會顯現,此番被蕭家嚴這般抓着早已覺得渾身發熱。
“不是何?不是我妹妹還是肩頭紋的不是花?不是暗影?你是暗影嗎?是嗎?”蕭家嚴徹底松開手,隻放在自己膝上。
“我......我肩頭有......”蕭亦柔閉上了眼睛說出這句話。可那淚還是不受控的順着臉龐落下。睜開眼竟已瞧不真切蕭家嚴的面龐,朦朦胧胧的分不清眼前是誰。隻嘟囔着,“可是,小哥......小哥說不怪我的。小哥說......哥。你聽我說......”
“讓我聽你說何?狡辯?推诿?小哥?哼。就是你确是知道亦嚴了?也是,亦嚴都被你們抓了,又豈有不知亦剛呢?怪不得你叫亦柔了。什麼能瞞過暗影呢?暗影之輩,遍布天下嘛。是吧?”
“哥......不是的。哥。不是我抓得小哥?不是我。”蕭亦柔見蕭家嚴那份疏離,甚至比方才扯拉自己衣裳更為恐怖。
“哥?我是你哥嗎?亦柔。你自來叫何?我該如何稱呼你?簡小姐?”蕭家嚴面上稍帶笑意。
“不是,我真叫亦柔。我喚了十六年了。你們不是查過的嗎?我真沒想騙你們的。我也是被脅迫的。我沒想......我也不想的。我沒有家了。我真的沒處可去......”蕭亦柔再次哭着用手去抓蕭家嚴的胳膊。
蕭家嚴被那冰涼的小手所感,反手牽住,便如同往常一般隔着絲帕按在手掌之中。“那你說,你不是暗影。你是嗎?”
“我是暗影......”蕭亦柔低些頭應道。
蕭家嚴忽而松開蕭亦柔的手,擡手一掌打着蕭亦柔左邊臉側上。那絲帕仍擱在兩人之中,随着蕭家嚴出掌,一道掴在蕭亦柔面上。
“哥......”蕭亦柔縱使被打的偏倒在地,口中仍是不受控的喚道。
蕭家嚴瞧着蕭亦柔前襟處壓襟玉佩。毫不客氣的便扯斷那細繩。低低的道:“滾。”
蕭亦柔左手手背略撫這半個臉側,右手手肘連着手按在地上支着身子,回頭看着蕭家嚴。
蕭家嚴氣的身子都有些發抖,再道:“滾出蕭府。你不配帶着我的玉佩,你是我妹妹嗎?”
蕭亦柔抽泣着,并未再行說話,緩緩朝着門口挪去。才至房中還未出門,便擰過身子,本就未起身,此刻瞧着蕭家嚴半蹲在床榻前的模樣,鄭重一跪行了個大禮。“抱歉......”
瞧着蕭家嚴閉上眼去,再不多言,緩緩起身朝外去。
房内蕭家嚴閉上雙眼手中緊握着那半塊玉佩。耳聽蕭亦柔已走出門去。再睜眼就看地上那流蘇钗,便也伸手拿在手中。該是方才那一下,被連帶着打掉了。
深深吸氣,舒展開眉頭。緩緩起身喚道:“段安。去,拿着銀錢,挨家客棧打招呼,不許收留亦柔。”
段安站在院中稍有遲愣,并未出聲詢問便去了。
蕭家嚴站在房内,随手将左手的流蘇钗放在房内桌上,将右手的玉佩系在自己腰帶之下,與原本的半塊玉佩合在一處,正是一塊整個的滿月玉佩。心道:未帶銀錢,憑着身上那金镯子兩個钗環,能挺幾日?客棧現下都不收你,你還能沿街而住?既無家可歸,無親無故,我瞧你還能去何處。不,她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