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沒見過這個人
“大人,您慢走。”幽幽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夜深人靜,明月樓的院子裡蕩漾着稀碎的風聲,四周房間透出昏黃的燭光。
完顔格眯起眼睛,胡須在皮肉上打抖,他轉過身去回味道:“美人,起完夜就回來……”
完顔格後半夜話還沒說出,雪白的綢帶就纏住了他的脖頸,隻聽唰地一聲他的身體就被吊在了半空。
雪白的裡衣在黑夜裡飄蕩,他雙腿掙紮了幾下,然後就挂在樹上一動不動。
樹葉沙沙作響,下一秒他的身體迅速下墜落在地上,墜落聲引得周圍明燈的房間騷動起來。
“啊啊啊啊——”
“死了——死了——”第一個發現的小厮驚慌失措地往外跑。
明月樓前的客棧内,昏暗的燭光照亮了一小片房間。
王言上和何自疏面對面坐着。
王言上坐在闆凳上緊皺眉頭,燭光跳動了一下,也在她的側臉忽閃,幾秒後她道:“咱們換一道題。”
她的手要去抓桌上的葉子牌,結果何自疏先一步用手蓋住,道:“阿姐耍賴,是你先提用葉子牌算二十四的。”
“這不一樣,這四個數不可能算出來,”王言上心虛,“換牌換牌!”
何自疏不依:“你都換三次了。”
一旁看書的阮秋楠聽着兩個人的吵鬧聲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她眸光一掃就看見依靠在窗邊的冷辭舟,冷風吹過他英朗的線條,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對面的明月樓。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明月樓裡響徹着驚慌的喊叫聲。
冷辭舟敏銳地轉身沖了出去。
阮秋楠見狀眉間滑過疑惑,幾秒後也跟着追了出去。
屋裡獨留下王言上和何自疏兩個人,燭光照亮兩個人手裡的葉子牌。
王言上一動不動,睫毛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何自疏聽着屋外恐慌的聲音,嘴角帶笑,疑惑地問道:“阿姐怎麼不跟去看看?”
王言上手一抖,不就是見死人嗎!畢竟她在這一章寫過有人死了……
她吞了吞口水從闆凳上坐了起來,“走看看。”
剛走兩步王言上轉過頭看着何自疏,何自疏注意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挑了下眉。
半秒後王言上拐着何自疏的胳膊往外走。
何自疏看着被抓住的胳膊,笑道:“阿姐害怕?”
王言上沒說話,快步追着冷辭舟他們。
何自疏扭頭輕笑一聲,“我可以保護阿姐,阿姐不怕。”
王言上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明月樓内一片混亂,各種聲音湧進她的耳朵裡。
“前面怎麼了?”衣衫不整的嫖客擠在樓下。
“昨天那個200兩被吊死了。”
兩個人擠過人群往前走,隻見院中躺了一具屍體,身上還裹着單薄的白色裡衣,整個身體像是一座小山。
屍體上方有一棵樹,一條挂在枝幹上的白色綢緞随着夜裡的風來回飄蕩,這個畫面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冷辭舟正蹲下身子看着完顔格,眉毛皺地厲害。
“阮姐姐,冷大哥,”王言上快步跑到阮秋楠身後,她看着地上的屍體,一雙手微微發汗,見她們都在沉默說道:“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阮秋楠安撫地拍了拍王言上的手,沖着她擡了擡下巴,低聲道:“你看這個人裸露出來的右臂。”
王言上伸長脖子看了看,黑夜裡那人的右臂上紋了一條黑龍。
這就是冷大哥要找的人,但是他死了。
阮秋楠的目光盯着屍體脖子上烏青的淚痕,喃喃道:“看這人的體型隻怕都有200多斤,兇手能把他吊起來估計體重也不輕。”
嘈雜的議論聲在黑夜裡響起,不過大多都是驚恐。
嘈雜聲中何自疏微微仰起頭,他的眼睛看着頭頂的飄蕩的綢緞,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綢緞在他的指尖纏繞。
王言上無意看見這一幕嘴角一抽,小聲對着他說道:“這東西吊死人了,你摸什麼?怪滲人的。”
何自疏直白道:“這布材質真好,我也想賣幾匹給阿姐做衣服。”
王言上忽覺脖頸一涼:“……”大可不必!你阿姐不需要這東西!
在人群的議論聲中,蕭延快步走過來,他一身白色長袍,身後跟着一位十分眼熟的姑娘——秀桃。
随着蕭延的到來,所有人的議論聲都漸漸減小,他眸光滑過地上的那具屍體,臉上挂着模式化的笑容:“各位請回去安心休息吧,已經報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