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常常碰到,劇本裡就是這麼寫的,王言上的眼神掃過這兩個人,然後嘴角一勾又默默咽了一口稀飯。
她嘴角的笑意被何自疏瞬間捕抓,何自疏嘴角一繃停下吃飯的動作扯了扯她的袖子。
“怎麼了?自疏。”王言上一雙眼睛注視着他,睫毛在空氣裡微翹。
何自疏從袖子裡抽出一條染了血的紫色發帶,“你的發帶忘拿回去了。”
王言上抽走那根發帶,看着上面的血迹就開始發愁,也不知道用古代的清潔工具能不能把血洗幹淨。
綿密的泡泡浸濕了一雙細白的手,汗液沿着王言上的脖頸慢慢滑落,沿着她細膩的皮膚蔓延。
王言上使勁搓洗那條發帶,結果怎麼搓也不能完全搓幹淨,總有淺色的血迹印在上面。
她發愁地拿到陽光底下照了照,這會應該幹淨了吧,結果這一照居然還有,還沒洗幹淨。
何自疏躺在木椅上靜靜地看着她,忽然王言上扭頭和他對視。
陽光下王言上一步一步走過來,将那條紫色發帶搭在椅子的把手上,累地深吸一口氣說道:“幫我把它扔了吧。”
何自疏立刻擡手拉住她的袖子,“為什麼要扔了?你不是一直帶着它,很喜歡它嗎?為什麼還要扔了?”
王言上覺得何自疏問了一個沒理頭的問題,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液說道:“因為它變得不一樣了,髒了又洗不幹淨,如果我把它綁在頭發上,别人看到了會覺得很奇怪的。”
“變得不一樣了,就一定要扔嗎?”何自疏反問。
王言上也不想扔,畢竟這條發帶是她從現實世界帶到這裡來的唯一東西,但是髒了自然要扔。
“你怎麼那麼多奇怪的問題。”王言上疑惑地歪了歪頭,然後沒回他的問題就跑開了。
何自疏平靜地看着那條發帶,被打濕的發帶帶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發帶變得不一樣要扔,如果他變得不一樣了,是不是也要扔……
他看着天空發起了呆,當發帶變幹後他将它纏在了手腕上,忍不住地想他不想被阿姐扔掉。
傍晚的霞光籠罩了整艘船,火紅色的光芒将整個海面都染上了紅色。
“自疏,吃橙子嗎?”王言上忽然從船内跑出來,她的手裡端着一個白盤,盤裡切了好幾塊橙子。
王言上跑到何自疏對面坐下,悠閑地用手将橙子最外面的皮去掉然後喂給何自疏。
王言上自己也吃了幾瓣,怎麼說呢,酸味比甜味重。
何自疏看着面前的女孩被酸地眼睛一抽一抽的,整張臉在霞光的映射下生動非常,眼睛像是光下的水,亮地純粹。
王言上抽了抽,試探地看着何自疏:“你感受不到酸味嗎?我發現你真的很能吃酸,上次那家客棧的橘子就很酸。”
何自疏道:“酸味比苦味好吃多了。”
王言上一聽,心想這孩子離開土匪窩的那三年得了病,天天泡在苦湯裡,估計味覺早就出了些問題了。
這橙子反正王言上是咽不下去了,太酸了,于是她一瓣一瓣地剝好都喂給了何自疏。
“自疏?”
“嗯。”何自疏扭頭注視着她。
王言上問:“你去過京城嗎?你知道京城是什麼樣的嗎?”
何自疏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王言上嘴角一抽:“誰去了能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講廢話……”
何自疏仔細想了想:“很小的時候去過,人很多,挺熱鬧的,那裡有一個很有名的大夫,當年我母親來問過症,不過沒用,沒多久還是死了。”
王言上眼神暗了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何自疏滿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低笑一聲,“反正我都忘了她的模樣了,那個時候太小太小了,今天冷辭舟說京城不大不小,但是在那時候我的眼裡,真的很大,大到沒邊了。”
大到再也找不到你娘了,王言上忍不住在心底唏噓。
“何自疏,你娘一定很漂亮也很溫柔,因為自疏也很漂亮也很溫柔。”王言上又遞給他一片橙子。
何自疏沉默了一秒,然後眉尾一擡,笑道:“那還用你說,你能說一些從我身上看不到的嗎。”
王言上:……他娘應該不會像他這樣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