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折騰,琴連連總算回歸了琴月的“懷抱”。
從袁府出來,琴連連就一直壓抑着,直至回到琴家,見琴月沒什麼吩咐,才終于迫不及待地跑到那個隐蔽的小洞穴裡去。
穿過甬道,琴連連來到那個洞穴裡面。
今日天色明媚,然而即使是陽光也無法完全穿透洞穴上那唯一的豁口,隻能照下一些斑駁的影子,洞穴裡的光線自然陰暗了不少。一個人影站在豁口的正下方,看着豁口外郁郁蔥蔥的雜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琴連連沒有刻意掩飾的腳步聲都沒有注意到。
“阿離!”琴連連走到她的身旁,跟着她朝上仰望而去,豁口被雜草掩蓋,外面的人注意不到裡面來,而裡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琴連連想起自己的發現,情緒不由有些低落。
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柔聲說道:“阿離,你沒事吧。”
阿離仿佛現在才發現了琴連連的存在,她低下頭來,用手揉了揉肩膀,笑着說:“你瞧我,也太閑了,居然能發呆發這麼久。”
“阿離,我剛去了趟袁府。”
“哦?”阿離扯起一抹笑容。
“袁家的小少爺最近很鬧騰。”
“是嗎?”阿離臉上的笑容開始退卻。
“小的不省事,大的就更難搞了。”琴連連看着她的表情,搖了搖頭。
阿離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不住地問:“怎麼說。”
“酩酊大醉啊。”琴連連坐下來,仰視着阿離說道。
阿離不語。
“前幾日花燈會的時候,遇到了個登徒子。他愣是摟着我,喊我阿娟,還想輕薄我。哎,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袁府的少爺,袁蒙。”
阿離平靜的假面具總算有了一絲松動。
琴連連拉着她坐下來,感到她的手和冰一樣的冷。琴連連歎了口氣,細細摩挲着她的手,給她取取暖,“阿娟,你想躲到什麼時候?”
阿離,也就是郦娟,冷冷地抽回手,道:“你怎麼知道的?”
琴連連沒有在意她的冷漠,有把她的手拖回去,隻感覺她的手微微哆嗦着。琴連連加強了手上的力道,說:“我在袁蒙的書桌上看到了你的畫像。他一個大男人,喝得滿屋子都是酒氣,酒瓶子随處扔,唯獨你的畫像齊齊整整,半點污漬也不見。”
郦娟的手一頓,臉上僞裝的冷漠再也堅持不下。
“你說的都是真的?袁哥他……真的天天借酒消愁?”
琴連連點點頭,問道:“阿娟,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郦娟收拾了心情,将自己之所以會到這裡來的原因娓娓道來。
聽完郦娟的話,琴連連總算弄明白了。
原來袁蒙在遇到郦娟之前,曾因為父母之命而取了一位夫人,也就是如今在給袁蒙張羅納妾的那位。後來他上京,受到任命,衣錦還鄉之時遇到了孤苦伶仃的郦娟,兩人日久生情,袁蒙把她帶回家,娶了她。
這本來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男人三妻四妾在這裡不是見稀奇事兒。害就害在自從袁蒙有了郦娟後,本來就和正室平平淡淡的感情就更加幹巴巴起來,更别提袁蒙和郦娟兩人如膠似漆,眼裡容不下第三人。
正室本來就因為袁蒙突然娶了個小妾而不滿,如今被冷落,自然沒給郦娟什麼好臉色。
郦娟最初不甚在意,隻道有情飲水飽。
日子也就那樣磕磕絆絆地過下去,直到她懷了孩子,袁蒙喜出望外,整天往郦娟院子裡跑,連跟正室客套的功夫都省下來了。
而正室,這麼多年,本來就一無所出,無所依傍,如今眼瞧形勢急轉直下,自然再也坐不住了。趁着袁蒙回京述職,她找了個借口就把郦娟抓了起來,關押進大牢,并對外宣稱郦娟染病而亡。
至于郦娟的孩子,自然而然就被正室過繼了下來。而郦娟,受人相助,從大牢裡逃了出來,因為害怕被正室接着迫害,無奈之下隻能躲起來。
郦娟三言兩語講述完整個故事,語氣雖然不至于激動,卻也能聽出這整個過程的艱辛痛苦。琴連連唏噓不已,這郦娟和袁蒙兩情相悅,自然沒什麼錯;而正室在迫害郦娟之前的經曆,也算得上是一個可憐人。
要怪,怕是也隻能怪這男人三妻四妾,父母媒妁之言的錯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琴連連輕聲說道。
郦娟苦笑道:“我還能怎麼辦,論權勢,我争不過她,論手段,我也争不過她,如今連我的孩子都在她手裡,我又能如何?”
“不是還有袁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