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連連早就趁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一系列變故上的時候,偷偷溜回那個雜物堆,她記得她整個人壓到那堆“肉墊”身上時,有刀子從他們身上掉下來。
輕手輕腳地找了找,終于找到了一把夾在雜物縫裡的匕首。她又悄無聲息地溜回柴房前,就看到郦娟發狠咬王雄的那一幕,既然王雄已經有些亂了陣腳,她自然要去添上一筆。
這就是王雄感到後背發疼的原因——他被琴連連拿匕首狠狠地劃了一道大口子。
袁蒙見機會已到,沖上前去,一下用勁,立刻卸了王雄手裡的刀子,把郦娟拖到身旁。同時長腿一踢,把他踢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這個麻煩。
真真不愧對他那個将軍的名頭。
王雄另外兩個劫持着淩珠和環兒的心腹早就看傻眼了,其他家丁一擁而上,也就卸下了他們手上的武器。
家丁們把王雄等人押下去,院子裡又剩下琴連連這幾個人。
“娟兒,你剛才吓死我了。”袁蒙半是責備半是心疼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傷。
“五百兩呢,你要是拿出來家裡肯定是傷筋動骨,到時候你的父母怎麼辦?軍兒怎麼辦?”郦娟不在意地笑了笑。
袁蒙把她擁入懷中,無奈地歎息:“就算是傾家蕩産又如何,錢财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你要是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郦娟享受着這闊别重逢的溫暖,心滿意足。然而當她眼角瞥到失魂落魄的淩珠時,她卻開心不起來了,到底她才是後來的那一位呵。她離開袁蒙的懷抱,無聲地指了指淩珠。
袁蒙看向淩珠,以前雍容華貴的她已經不在,可以看出這段時間她吃了很多苦,再加上剛才被刀傷着的傷口還有血流出來,失血過多導緻她臉色蒼白,看上去就更加狼狽了。他走到她面前,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淩珠把正在幫她擦拭傷口的環兒推開,沉默了好一會兒,苦笑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是我負了你。”
“你對我從來沒有感情可言,又怎麼能談到‘負’?”她想了想,這大抵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索性把以往藏在心底裡的話全說出來,“我本來以為,你我相敬如賓,就是情。可是那天,你帶着她回府,滿眼都是她的倒影。我怕你冷,亟亟拿出披風要給你,結果我就站在你們兩一丈開外,整整一盞茶的功夫,你們愣是沒有發現我。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可是我從小就是個好勝性子,你越是冷落我,我越想證明一些什麼。”
“你……”袁蒙從來沒想過枕邊人的心裡有這麼多想法。
“可是我一錯再錯,不是嗎?”她凄然一笑,“從今天開始,你我就是路人了,你好自珍重吧。”
袁蒙想了半天,終于吐出一句:“我先帶你去療傷吧,你以前不是最怕長疤嗎,這麼一個傷口,不及時處理,恐怕會留疤。”
“其實留疤也好,有疤在,才會記得。”淩珠朝他福了福,“環兒,我們走吧。”
“淩珠。”袁蒙怅然若失地說道。
淩珠離開的腳步停了停,終于還是走開了。
“她對你日久生情,你卻對她日久生厭。”郦娟走到袁蒙身旁,百味陳雜,如果她是淩珠,恐怕反應會比她隻大不小吧,“我們對不起她。”
袁蒙轉身緊緊地抱住郦娟,嘴裡不住地喃喃道:“我袁蒙這輩子,對不起一個女人已經夠多了,絕不會再對不起第二個。”
事情總算告了一段落。
經過這件事,袁蒙指天發誓,絕不再娶。一切似乎回到了琴連連所知道的正常軌道,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以前看着覺得幸福的袁蒙和郦娟,竟然曾經經曆過這麼折騰的大變故。
不過作為女人,琴連連心裡明白,袁蒙這輩子再愛郦娟,心裡也始終會有淩珠的陰影。或許這就是幸福的代價吧。
至于淩珠,聽說她帶着環兒,落發出家,從此不理世事。
這些已經和他們無關了。
這次的事件總算還有好影響的。
幾日後,琴連連再見岑怡嘉時,她已經是一臉戀愛中的小女人的樣子。據說,她和喬烨一起摔下山,喬烨特意抱着她,為她做墊,減輕她所受的傷害,這也是為什麼喬烨身上傷痕累累,而岑怡嘉要比他好上不少的原因。
而且喬烨盡管負傷,還是背着她,試圖一路走下山。
她的少女芳心一下子就被打動了。
而喬烨,原本就對岑怡嘉有好感,經過這次患難,自然是好感升華。當然,這隻是琴連連從這兩人的互動中猜出來的東西。
當然,兩人的互動自然不為岑夫人所喜,這也導緻兩人見面的難度大大提升。不過有琴連連在,穿針引線什麼的,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