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哼哧哼哧地跑回了醫務處。
“錢打給你了，記着打車自己回去。”
何皎皎身形一頓，停在了醫務處的窗戶外，沒有現身在門口。
她側頭透過玻璃窗，白色窗簾擋住了，卻露出了一小截。
透過窗簾縫隙中，何皎皎看到醫務室裡，程望瘦高的個子，臂彎處還挂着他的校服，站在病床前筆直地站着。
他隻有在俯視的時候，脖子微垂，他手裡拿着手機，屏幕對着病床上的人。
除了病床上的人，和程望側對着窗戶，再無别人。
何皎皎靜靜站了一會兒，見程望的姿勢依舊不動，她好奇極了，卻又見程望目光對着病床上的人并非出于熱心，反而充滿了警告。
何皎皎覺得醫務室裡的氣氛有點不大對，腳下挪到了門口，果然看到病床上謝聽晚身形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頭和肩膀微微仰起來，擡頭看向程望和他手中的手機。
“程望！”明明感覺到裡面二人對視的氣氛莫名緊張降到冰點，何皎皎忍不住先叫了程望。
最先映入何皎皎眼簾中的，謝聽晚渾身一顫，随即轉頭的時候，一張蒼白虛弱的臉看向門口上。
何皎皎清楚地看到謝聽晚劉海下的一雙眼睛微微通紅，臉色煞白沒了血色，等轉向程望的時候。
男孩的身影夾雜着他身上烏木清香擋住了何皎皎的視線，将她和謝聽晚的對視隔絕開來。
“程望你——”
“皎皎，跑這麼久，你都出汗了。”程望先爽朗一笑，伸手拭去何皎皎潔白額頭上滲出幾粒汗珠。
何皎皎沒想到程望最先關注她跑了多久，實際上她覺得自己沒跑多久，隻是整個事情她要過于關注謝聽晚的身體。
“謝.......她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何皎皎感覺自己在窗外無故聽到程望跟謝聽晚的對話，好像被謝聽晚發現了似的。
要不，謝聽晚剛剛那幽怨的眼神為何第一眼就對上了她，讓何皎皎心裡莫名感到被人偷窺到了她小心思。
“沒事，沒什麼事。”說起謝聽晚為何暈倒，程望嘴裡不知道該怎麼傳達了，伸手夠他腦後撓了撓，臉上尴尬又不便利。
“你怎麼來醫務室裡了？”何皎皎知道謝聽晚怎麼回事，但女孩子的事，讓程望先一步到醫務室裡來的确看着不太尋常。
不知道情況的很容易讓何皎皎以為程望跟謝聽晚是不是早就認識。
“我.......你跟顧茜她們剛離開，我們那裡就下課打鈴了。”程望放下了手，一臉認真解釋。
何皎皎也想起來，她到教室沒多會兒，在自己桌肚裡剛摸到了自己的姨媽巾，後面同學就陸陸續續地回來開始收書包放學了。
周五體育課安排在最後一節課，臨近放學是1班學生們最放松歡快的時刻。
等拿到了姨媽巾待要離開，就遇見了剛從醫務室回來的顧茜和林夕。
林夕勸何皎皎現在先别去醫務室了，那裡班主任和醫生都給謝聽晚解決好了。
何皎皎隻問一句謝聽晚身邊有沒有姨媽巾。
顧茜林夕紛紛搖頭，何皎皎隻得跑出教室往醫務室跑去，結果就看到程望也在醫務室裡，跟病床上的謝聽晚不知何故。
程望居高臨下，而謝聽晚如卑微到塵埃裡去，臉色虛弱蒼白也絲毫沒有動搖程望舉着手機屏幕冷冷地對着謝聽晚看。
“哦，那你和謝聽晚她——”何皎皎正要問程望為什麼一個人在醫務室中，而且還面對謝聽晚。
“她家裡困難，沒有錢，班主任叫我過來幫一幫資助生。”程望不等何皎皎問完，立馬解釋。
何皎皎聽出程望口氣小心翼翼地緊張，生怕她對他有别的不好的想法。
其實，程望有點想多了，何皎皎就是好奇程望為何一個男生在女生面前，以程望剛剛站在謝聽晚病床前的樣子，不像他們第一次認識的樣子。
反倒像之前曾經認識過，所以程望才這麼拿着手機屏幕冷然看謝聽晚。
病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動靜有點大，何皎皎從程望側身轉頭的動作縫隙裡，看到謝聽晚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劉海下黯然的目光忽然驚懼地睜大，表情僵住，愣在了那裡。
“同學你趕緊躺下。”一身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伸手按住了謝聽晚，讓她躺下：“你還低血糖。”
“我給她帶來了衛生巾。”何皎皎想越過程望身前，走過去卻被程望身子重新擋住了。
“你幹嘛呀？”何皎皎很不理解地擡頭看程望。
“這裡有醫生看着就行，你把手裡的給醫生就可以了。”程望顯然不想何皎皎對謝聽晚多管閑事。
“對，交給我吧！”醫生走到門口，程望及時閃在一邊，與何皎皎并肩而站。
何皎皎從懷中拿出她的姨媽巾交給了醫生。
“下學了，别回家太晚了。”醫生說着，勸他們倆早點回家。
“不.......不等謝婉婷一起放學嗎？”何皎皎擡頭看向程望問。
程望悶笑說：“她跟我們不順路，而且我也給她錢了。”
他轉頭，一臉施舍地看謝聽晚之後，推着何皎皎調轉個身離開醫務室。
“走，我帶你出去。”
等離開了醫務室，回教室時候，教室裡空無一人了。
程望跟在何皎皎後面，伸手突然拉了何皎皎校服上的細細胳臂。
“剛剛我沒仔細說。”程望忽然湊近過來，俯在何皎皎耳邊，溫熱的氣息竄得何皎皎耳尖發紅：“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咱兩先吃一頓飯。”
“程望。”何皎皎轉頭，程望的俊臉及時拉開了。
“嗯？”
“你是在向我約會嗎？”何皎皎雙頰绯紅，眼周粉紅，眸中羞羞答答，閃閃亮亮暈出一團霧來。
“不然呢？随便你想。”他低低一笑，率先穿過何皎皎身邊，先進了教室。
何皎皎走到他們座位上的時候，看着程望收拾了自己的書包，又将她的書包從桌肚裡拎了出來給何皎皎。
他頭一揚，眉宇間洋溢淺笑：“走，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