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行也覺察她的異樣,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不由分說道:“别亂動,會讓傷勢加重的,我抱你起來。”
什麼?這種時候公主抱?在女主面前?
傅苒一個激靈,急中生智地用沒傷到的那隻腳往前蹦了兩步,看救命稻草一樣指了指旁邊無聊得低頭啃草的馬:“不用不用,那太麻煩你了!我騎在馬上回去就好,不礙事的。”
但她單腳站得還是有點不穩當,身形難免晃了一下,好在蘇瓊月立馬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臉上又是沮喪又是歉意:“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到你的。”
“沒關系,不是……”不是你的錯,明明都怪小病嬌。
但是傅苒忽然靈光一現,本來要說的話硬生生改了口,擺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借着勢頭就往她身上倒過去。
“既然這樣,我現在也走不了路,隻好拜托蘇娘子扶我回去了。”
這場打獵,就這麼意外又不意外地以一個戲劇化的方式結束了。
傅苒坐在營帳裡,等着随行的醫師給她檢查和處理完腳踝的傷情,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
左邊是滿臉關心的男主,右邊是歉疚且委屈的女主,不遠處還杵着一個神清氣閑的晏絕。
至于晏明光,大概是看不下去自家閨蜜這個不争氣的樣子,早就怒火滔天地摔簾而去。
“謝公子,所以你們……獵到了赤狐嗎?”她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尴尬氣氛,随便抓個由頭率先打破了沉默。
蘇瓊月沒想到她還記着這件事,愣了一下才回答:“獵到了,還要多虧謝郎君,隻是他……”
她下意識把目光轉向謝青行的左手。
那上面還留着傷口,是因為方才她去撿拾獵物時,沒及時注意到草叢裡的蛇,謝青行為了護住她,才會被蛇咬了一口,還好檢查過了無毒。
她想起剛才的經過,心中頓時又生出滿滿的愧疚:“景逸,快讓醫師先看看你的手吧。”
謝青行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蘇瓊月這會格外執着,非要把他拉走不可,兩人出了帳外,還能隐約聽見她關心的聲音。
傅苒正想看看他們聊得怎麼樣,卻忽然被一個人擋住了。
她馬上别過臉,不想看見他。
但是她越要躲閃,晏絕反而越有興緻似的,毫無愧疚之心地坦然杵在她面前,還把傅苒偷偷往外瞄的視野擋得嚴嚴實實。
可惜她現在是個扭了腳的傷患,沒法跟晏絕玩這種老鷹捉小雞的幼稚遊戲,隻好懷着氣惱對他怒目而視。
“殿下這回滿意了?”
少年仿佛真感到疑惑一般偏了偏頭,卻分明揚起輕微的笑意:“滿意什麼?”
你就接着裝吧,傅苒内心腹诽,又氣不過他這種行為:“殿下就沒有想過,這樣做對你根本沒什麼好處,隻會讓你在乎的人傷心?”
要是現在還想不明白,晏絕前面的種種鋪墊,都是為了引發謝青行和蘇瓊月之間的誤會和争執,那她就枉為本書讀者了。
很明顯,這人從一開始就是在目的明确地把她引向那邊。如果晏明光說的沒錯,他們肯定是進入了另外的狩獵路線,才會被蘇瓊月誤打誤撞差點傷到,她是第一次來西山所以不知情,可晏絕根本不是。說不定他前面裝作沒方向繞來繞去,都是故意的!
可問題是,争執固然會傷了女主的心,加深男女主之間的裂痕,但于他又有什麼好處?
不說原著裡蘇瓊月從來都沒有對晏絕有過任何親情以外的感情,就算讓女主再重生一遍,估計她也是絕不可能喜歡小病嬌的。
這篇虐文從女主的幼年開始寫,中間雖然波折,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很明确的,那就是蘇瓊月始終是個敏感而缺愛的人。
家庭的缺失和童年的混亂動蕩讓她的内心時刻充滿了不安,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一生中不斷向他人尋求安穩,卻由于虐文女主的宿命,總是得不到好的結果。
至于晏絕……跟安全感這個詞顯然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不發瘋折騰人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