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紊亂。
指尖下意識攥緊身下的床單。
瞳孔在光線的刺激下微微收縮。
這是哪?
她記得,在沙灘上,她有向一個人求救。
是得救了吧。
司璃坐起來,低頭看着身體,原本破爛的衣衫已經被換成了一件幹淨的寬大衣衫。
衣衫下,皮膚上纏滿繃帶,身上的傷口處還在泛着疼痛,但是已經輕了很多。
是誰?
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與她對視。
高挑的身材,冷峻的眉眼,頭上帶着一個毛茸茸的斑點帽。
是他.......救了我嗎?
司璃警惕地盯着羅,右手藏在身後,手指無聲收緊,腦中飛速思考。
若是突然攻擊,該怎麼一擊将人打倒。
“你...是誰?”她的喉嚨幹澀發疼,聲音嘶啞、難聽。
羅雙手插在口袋裡,居高臨下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特拉法爾加·羅。”
特拉法爾加......?
司璃的思緒尚還有些混沌,但這個名字卻隐隐耳熟。
腦海中飛速翻閱這些天看過的報紙,終于有了一絲頭緒。
死亡外科醫生。
極惡世代之一。
懸賞金兩億的特拉法爾加·羅。
是海賊啊。
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了一瞬。
還好,不是那些人。
但随即,她又緊張地盯着羅,指節用力過度開始泛白:“......為什麼救我?”
知道了我的身份?
還是自己在無意識之間說了什麼?
羅嗤笑一聲,帽檐下的眼神帶着幾分譏诮:“順手罷了。”
順手?
司璃死死盯着他,視圖從那張冷峻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可他的表情始終淡漠,仿佛她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沉默了幾秒,羅懶洋洋地直起身,轉身朝着門外走去:“既然醒了,就别再浪費我的時間。”
她的目光追随他的身影,直到艙門關上,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還好,不是敵人。
至少現在不是敵人。
放松之後,她開始回想特拉法爾加·羅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别再浪費他的時間?
意思是要她趕快走?
也對,這是他的地盤,對于海賊來說,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确實她才比較可疑才對。
神經放松之後,身體上的疼痛感覺再次襲來,随之而來的是虛弱。
“不行,現在這幅身體,是沒辦法戰鬥的。”
若是遇到了那些追殺她的人,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她需要找一個地方養傷,也需要一個人來暫時庇護她。
司璃擡頭盯着門口的方向。
特拉法爾加·羅。
懸賞金兩億的超新星海賊,報道上說為人很是惡劣。
這樣的人,是會有野心的吧。
若是她能有些用處,他會不會留下她?
司璃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定,強撐着從病床上下來。
隻是這一點動作,就讓她感覺很吃力,冷汗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每做一個動作,傷口處都會發出疼痛。
她咬着牙,硬生生忍住了差點溢出口腔的痛呼。
不能拖,她必須盡快保證自己可以留下來。
她扶着牆壁,踉跄地走向艙門。
推開門,外面天色黑的很徹底,甲闆上亮着燈光,零星幾個船員聚在一起聊天。
貝波最先注意到她,驚訝道:“你、你怎麼起來了?”
司璃沒有回答,視線落在站在船舷旁的特拉法爾加·羅身上。
他背對着她,正出神地望着遠方,黃色的衛衣被海風吹得微微晃動。
司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眩暈的感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
羅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微微側頭,帽檐下的眼神冷淡、疏離:“傷還沒好就亂跑,想死就死遠一點?”
司璃站在她面前,盡管雙腿有些發顫,脊背卻挺的筆直。
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沙啞的聲音被海風吹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特拉法爾加·羅,我們做個交易。”
羅眉梢微挑,沒有說話。
司璃咽了口口水,想緩解一下幹啞發痛的喉嚨,盡量讓自己的話說的清晰一些:“我......我是從聖地瑪麗喬雅逃出來的,我知道很多關于瑪麗喬雅和海軍的秘密情報。”
她一字一頓說道:“隻要你讓我留在船上養傷,我可以為你提供任何一個你想知道的情報。”
甲闆上寂靜無聲,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璃身上。
夜裡的海風很涼,吹在她身上讓她忍不住發抖。
司璃用手扶住甲闆上的欄杆,穩住不斷發抖的身體,盡量讓自己變得鎮定。
不能露出破綻!
她咬着牙提醒自己,和海賊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
一旦她露出一點膽怯,就會立刻被對方吞噬殆盡。
羅盯着她,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半晌,他嗤笑一聲:“一個被追殺的喪家犬,憑什麼覺得自己的情報有價值?”
司璃的指尖陷入掌心,面上不動聲色:“就憑我能從瑪麗喬雅那群人手裡活到現在。”
她必須拿出有價值的東西或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