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視線落在司璃身上。
羅看着身側的人,眉頭微微皺了皺。
手腕上的紅線傳來一陣灼熱感,這種強行連接的感覺令他煩躁。
貝波等人立刻圍到司璃身旁,貝波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好燙!”
“船長!司璃小姐發燒了!”
夏奇已經彎腰準備把人抱起來:“船長,我送她去醫療室?”
羅的目光停在司璃的臉上。
少女的臉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睫毛不安地顫動。
完全不見平日笑嘻嘻,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讓開。”羅站起身,一把将司璃打橫抱起。
懷中的身體軟的過分,隔着毛絨睡衣,羅能感受到少女單薄的後背。
他壓下心中升起的一絲異樣感,移開目光。
這就像平日做醫療實驗時用的青蛙、兔子一樣。
除了職業冷靜之外,偶爾也會産生那麼一點點多餘的波動。
羅想到。
随後,他淡定的抱着人走出餐廳。
身後,夏奇和佩金交換了個驚訝的眼神。
“貝波,準備退燒針。”
羅冷硬的聲音越來越遠。
“啊嘞!?是!”貝波立刻站直。
醫療室中,羅面無表情地看着手中的體溫計,水銀柱停在39℃的位置。
“船長,退燒針。”貝波遞上一個托盤。
羅拿起托盤中的退燒針,鑷子夾着酒精棉擦了擦司璃的手臂,将針頭刺了進去。
“半小時後再測一次。”他叮囑貝波。
貝波一直站在司璃身邊,手中捏着個計時器。
半小時後,他将體溫計送到司璃口中,然後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驚叫一聲:“船長!40攝氏度了!”
羅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聽到貝波的聲音擡起頭。
不降反升?
紅線不僅能夠控制兩個人的距離,也能傳導一些情緒和感受。
羅能夠感受到司璃現在很不舒服。
其實下午兩人在訓練室特訓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
隻是司璃沒說,也沒喊停。
他也不是會多嘴問的人。
頓了片刻,他走到病床邊,擡手探向司璃的額頭。
剛伸出手,即将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司璃蓦然睜開眼睛。
那雙總是帶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仿佛覆蓋了一層白膜一般,空洞泛白。
羅愣了一下,下一秒司璃的拳頭已經逼近了他的臉。
他快速伸出手,牢牢用手攥住拳頭,另一隻手鉗住她的肩膀。
“船長!”貝波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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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璃的意識陷入混沌中,身體裡冷熱交替不斷翻滾,心髒位置傳來絲絲麻麻的形容不出來的痛感。
視野一片泛白,隻能模糊看到眼前有晃動的黑色影子。
是誰!?
她繃緊肌肉,本能朝着影子揮拳。
貝波熟悉的喊聲傳入耳中。
司璃呼吸粗重,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終于看清了羅近在咫尺的臉。
在醫療室慘白的燈光下,羅眉頭緊鎖着,金色瞳孔格外顯眼。
“...是你啊。”司璃開口,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拳頭正停在羅的鼻梁前,被他的大手緊緊包住。
他的另一隻手正按在她的肩膀上,手指用力向内扣着。
有點疼。
羅松開鉗制,聲音平淡:“燒糊塗了就老實躺着。”
話落,轉身去拿新的退燒針。
高熱讓司璃的思緒斷斷續續的不甚清楚,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下意識出手。
頭仍舊暈暈的。
她盤腿坐在床上,臉色仍然不大好,但是意識卻清明了很多。
司璃向後靠了靠,盯着羅的背影。
紅線在兩人的手腕間微微飄動。
她忽然覺得,這根煩人的紅線在這一瞬間似乎也沒那麼讓人讨厭了。
視線來回掃視間,她看到羅手中捏着一根細細的退燒針。
司璃的眼角跳了跳,嘴角扯出熟悉的笑容:“羅,我已經沒事了!”
羅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又戴上了那副開朗的面具,仿佛剛剛意識不情時下意識警惕、攻擊的人從未存在過。
貝波将頭探到她眼前:“司璃小姐,你現在發燒到40攝氏度,不盡快退下去的話會燒壞腦子的!”
司璃伸手摸了摸貝波毛茸茸的頭:“貝波~我隻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啦!”
“嗳咦?”
貝波眨了眨眼睛:“司璃小姐是不是怕打針啊?”
“哈?”司璃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複正常:“我隻是覺得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