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元旦,天氣陰。
陸榷很早之前就将今天要用的東西準備好,說是要好好準備,但其實也隻不過是幾樣奶奶生前喜愛的物件罷了。
雖說是這樣,陸榷還是在走之前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距離和許陶樾約定的時間就剩下3分鐘,陸榷背了個書包在門口等她。
“陸榷!”
許陶樾跑過來擦了擦頭上的虛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輕微喘息着,看着陸榷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後開始解釋:“我來遲了,剛才有點事耽擱了,現在走吧?”
陸榷輕點頭:“走吧。”
許陶樾看着天逐漸陰沉,有些擔心詢問:“今天會下雨嗎?”
“不會。”陸榷關掉手機。
許陶樾把自己手上的雪柳花遞給他:“幫我拿一下。”
陸榷居然也乖乖聽話,看着許陶樾把一束雪柳花包裹好忍不住出聲詢問:“為什麼是雪柳花?”
“這個是送給你的。”許陶樾搖了搖手中的另一束洋桔梗:“這個才是送給奶奶的。”
陸榷疑惑,也就問了出來:“?那為什麼這個送我。”
“你知道雪柳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陸榷搖頭:“不知道。”
“枯木逢春。”
“事之超絕而稀有者,謂之殊勝。”
殊勝。
你謂之與我,珍貴且美好。
——
許陶樾站在陸榷一步之遠的地方靜靜陪着他。
陸榷把東西一排排擺在墓碑之前卻什麼話也沒說,隻靜靜的看着,風一吹過,面前擺放着的花束正搖搖的晃動。
就這麼靜靜的等了十分鐘,許陶樾才上前:“陸榷。”
“嗯。”
很明顯的,陸榷聲音啞了半分,許陶樾垂頭看着墓碑上慈祥和藹的奶奶,然後雪花一片一片落下。
“陸榷。”許陶樾又叫了他一聲。
“嗯。”
陸榷就這麼不厭其煩的回答着許陶樾。
“下雪了。”
陸榷擡頭看。
一片片雪花從雲層裡湧出。
然後落在在陸榷睫毛上。
雪化了,凝成一滴淚水落下。
許陶樾走過去拉住他的手然後抱住他。
陸榷泛紅的眼眶掩埋在許陶樾的頸彎處,許陶樾感受到一陣濕意,然後再抱緊一點。
“陸榷,等雪停了我們去學校看看吧。”
陸榷一怔,點頭:“好。”
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受過的所有委屈情緒都會放大再放大。
——
其實兩人并沒有等到雪停。
去了學校其實已經晚上了,陸榷的心情好了許多。
許陶樾揉了揉陸榷的臉,然後用手輕輕撫住他的眼睛:“哭包。”
陸榷後仰了一下,彈了一下許陶樾的額頭:“造反?”
許陶樾嘿嘿一笑,把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他:“給你。”
陸榷轉頭一看,一顆桃子味的軟糖赫然出現在許陶樾手心裡。
“請你吃糖啊,桃子味的哦。”
陸榷伸手接過:“嗯。”
現在這個時間正是高三上晚自習的時間。
許陶樾和陸榷絕對早已蓄謀已久,套上衣服跑到向白潔之前的辦公室裡。
“陸榷,我怎麼總覺得自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陸榷笑了笑:“你還記得你被沒收的玩偶嗎?”
這麼一說許陶樾才猛然想起來,的确是有那麼一件事。
也就是當時有一個路邊的知識競賽,一等獎的獎品是個玩偶,許陶樾當即就把陸榷請出來了。
“拜托,拜托拜托,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個!”
當時在娃娃機裡夾出一個卡皮巴拉,很明顯上面的一等獎是和娃娃機裡相匹配的,許陶樾決定要把這個玩偶拿下,作為最強大腦的陸榷自然也就成為了許陶樾第一人選。
陸榷:“……”
“我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陸榷沒辦法,隻能再次詢問,雖然知道怎麼可能是最後一次,陸榷還是問了:“真是最後一次?”
許陶樾趕忙點頭:“真的真的。”
最後以陸榷的腦子确實也得了第一名。
那個玩偶許陶樾甚至開始每天上課都要帶,結果最後的結局就是被向白潔沒收。
為此許陶樾emo了好幾天,不過這種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後來許陶樾又被其他的事物所吸引,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許陶樾現在突然記起瞪大眼睛看着陸榷:“陸榷……”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