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清補充道:“燙的,吹一下再喝。”
徐少煊雙手捧着茶杯,乖巧應道:“好的。”
魚在清歎氣,拍拍他肩膀,道:“等這次從雙生城出去,我送你回忘鳴山吧。”
她力氣有些大,徐少煊被拍的一踉跄,扶穩桌子,顫顫巍巍道:“好,我也該回家了。你們這些修仙之人過得日子太血腥了!”
徐少煊哭嚎完畢,四人走出客棧。
宮裡很安靜,他們走了一段路,一個人都沒看到。這牆與牆之間的街道狹窄而長,每隔不遠的距離有一間獨立的宮殿,有的宮殿開着大門,有的關着。越是偏僻的宮殿,越是雜亂髒差,院子裡滿是枯枝落葉,水井上都挂着蜘蛛網,反之,越往中心走,宮殿越華麗,有的院子裡用精雕細刻的大水缸養着荷花,粉紅花瓣清透嬌嫩。
祝今昭走去水缸旁邊,看了看,若有所思。
魚在清也看了看,但是不知道祝姑娘在看什麼,于是問道:“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徐少煊也看向祝今昭,問:“你喜歡荷花?”
祝今昭語氣輕飄飄地說:“太幹淨了,就好像住了人一樣。”
徐少煊嗖的一下就跳到魚在清身後,哆哆嗦嗦地抓着她衣角,縮着脖子東張西望:“大白天的,你講什麼鬼故事呢?!這兒哪有人啊!”
魚在清反應過來了,眸光淩厲幾分,沉聲道:“祝姑娘的意思是,可能這宮裡是有人住的,但是不是此時此刻。”
徐少煊探出腦袋看着她:“什麼意思呀女俠?”
祝今昭拿出剛剛就想好的引導詞,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雙生城中的心相,現在沒出現,但是會在其他時間出現?不然這水缸和荷花都是誰打理的?”
徐少煊雖然膽小,但是腦子轉的還是很快的,重新挺直脊背,道:“難道心相和鬼一樣,隻在晚上出沒?”
祝今昭摸摸鼻子,道:“雖然你的猜測有道理,但是需要糾正的一點是,從我們在龍川鎮的經驗來看,鬼并不是隻在晚上出沒。”
徐少煊挺直的背脊又縮回去:“……”他并不想記住這種可怕的知識點,真的。
魚在清回憶自己看過的各種書籍,沒想到相關的,便誠實道:“我讀書不多,這一點我不清楚。”
徐少煊說:“女俠,我記得你們無缪宗藏書閣号稱藏有天下所有書籍,大到經文典籍,小到坊間話本應有盡有!你有沒有什麼隔空傳話的法器,問問你師姐師兄們,讓他們幫着查查呀!”
魚在清緩慢搖頭,淡聲道:“昨夜我便嘗試和師姐聯絡了,聯絡不上。不知道是不是雙生城有陣法幹擾我施法了。”
三人同時緩緩地,把視線移向裴祭。這不是有個現成的無缪宗師兄嘛!
正站在一旁垂着眼眸、安安靜靜賞荷花的裴祭:“……”
被六道目光注視着,他擡眼看過去,淡聲道:“徐公子的猜測有道理,我之前有看到過類似記載。但是也有其他說法,所以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徐少煊歎了聲氣,雙臂環于胸前,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一個活人都抓不到是吧?怪不得一覺醒來客棧老闆和小二就都不見了,原來他們兩個也是心相!”
話音剛落,院外響起一對男女的聲音。
女人似乎是累了,喘着粗氣說:“天啊這是哪裡?”
男人聲音溫潤,道:“娘子小心腳下台階。”
活人?
祝今昭壓低聲音,道:“徐少煊,你這張嘴是開過光嗎?”這是原劇情中沒出現的内容。
徐少煊打開折扇,擋住他矜貴又美麗的下半張臉,身體往祝今昭的方向歪了歪,道:“想不想要祝福?祝你青春永駐,不用謝。”
現在來精神了,也不知道是誰剛剛在客棧裡差點哭出來眼淚。
于是,祝今昭說:“祝你堅強勇敢,不客氣。”
徐少煊:“……”
剛剛在牆外說話的那對男女終于走到院門口的位置。他們兩人是相互攙扶着走的,走的戰戰兢兢,步子邁得小,此時身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隔着一個敞開的紅門,四個年輕人和那對小夫妻分别望向彼此的方向。
小夫妻愣住了,須臾,他們的臉色從蒼白變成鐵青,下一刻推開對方拔腿就跑!
魚在清眸光微淩,一陣風一樣追出去,在半空中翻了一圈、然後穩穩落在年輕小夫妻之前,擡起劍,橫在自己身前,擋住二人去路。
魚在清表情嚴肅,聲線也冷,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視線在那對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二人身上掠過,沉聲問:“你們是妖還是鬼?”
男人吓得腿都軟了,他這才想起抓住娘子的手臂,道:“我們…我們既不是妖也不是鬼!道長饒命啊!”
祝今昭三人也走過來,裴祭看了眼那對夫妻,對祝今昭說:“是人。”
祝今昭點點頭,徐少煊長長呼出一口氣。
魚在清放下劍,繼續問:“你們是如何進來的?”頓了下,補充道:“我是修仙之人,不會傷害你們。”
夫妻倆對視一眼,視線在四個年輕人身上看了一圈,覺得四個年輕人的确都氣質不俗超脫凡塵,這才終于放心一些。
男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結結巴巴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啊!”
魚在清看向祝今昭他們的方向。
小魚并沒有指定想讓誰問,祝今昭踢了徐少煊衣擺一腳,擡擡下巴,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