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桃啞然,震驚傷心到說不出話,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抖地說:“我從來沒想和你搶的,隻是你并不喜歡他啊!你不想嫁給他的,現在又是為什麼願意留下了?”
李思甜看向别處,冷聲道:“總之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賀春桃不信,身體前傾抓住她的手,懇求地說:“你有苦衷的對不對?你說出來!這幾位修士答應了要幫我們的!”
李思甜後退半步,依舊态度冷漠:“我沒有苦衷,我現在過得很好,他對我也很好。對了,你既然回來了,就讓你父母将聘禮還回來吧,他明年春天進京趕考還需要一筆錢。”
賀春桃心髒抽疼,“你真的要留下了嗎?”
李思甜看了眼左邊,連忙走了,因為她看見自家夫君回來了。
賀春桃呆呆地坐在車裡,祝今昭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崔家纨绔在學堂悠閑了一天,夾着兩本書回了家,一副他要累死的模樣,将手裡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塞給李思甜,後者好脾氣地照單全收,又親昵地笑臉相迎,關心地說:“你今晨出門時說想吃豬肉,我特意去買了。”
崔家郎:“哪來的錢?”
李思甜:“我把我的首飾賣了些,這些錢足夠你讀書到明年科舉了。”
賀春桃哭着對祝今昭說:“那都是思甜外公外婆留給她的金銀首飾啊,她怎麼會賣掉?”
祝今昭搖搖頭:“走吧,我們想想辦法。”
他們與賀春桃仔細對比了時間線。
村外的小溪旁,祝今昭坐在石頭上,将書卷鋪站在她的腿上,邊說邊寫寫畫畫:“你與李思甜最後一次見面是成親前一晚,對嗎?”
賀春桃:“對。”
這時周自橫駕着馬車将書生帶過來,祝今昭回頭朝他招手:“這裡!”
書生小跑着過來,看見賀春桃時他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賀春桃苦笑着搖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祝今昭看向書生,道:“你上次說是新婚夜掀開蓋頭之後,才發現孫扶柳不同的。”
書生再次露出見到救命稻草的表情,連忙應道:“對,就是那個時候!”
祝今昭和裴祭對視一眼,她問秀才:“那之前呢?在新婚夜之前,你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書生面露難色:“夫妻成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見面的。”
祝今昭總結:“也就是說,你上次見孫扶柳的時候,她和原本的性格一模一樣,對嗎?”
書生重重點頭:“沒錯!那日她還和我強調,說我要是成親後敢對她不好,她就打到我對她好為止!”
祝今昭懂了。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感慨道:“看來這成親真的不止是個儀式了。”
書生不解:“不是儀式是什麼?”
祝今昭說:“是法事。”
“有東西借着成親的過程控制住了新婚新娘。”
魚在清大緻懂了:“你的意思是木偶妖?”
祝今昭說:“是啊,木偶妖可以重塑人心,也可以控制人心。”
周自橫挑眉:“還真的和木偶妖有關啊?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小溪流水潺潺,風吹響對岸的蔥郁樹林。
裴祭将溫熱好的水壺遞給祝今昭,祝今昭接過,卻沒喝水,而是扭頭看向裴祭。
裴祭在她身側的石頭坐下,眸光平靜地看着她,問:“怎麼了?”
祝今昭對他笑了下,道:“我們成親吧。”
見到裴祭愣住,祝今昭心道可能他是不想成親,于是收回視線問秀才:“或者這幾天村子裡可有要成親的人嗎?”
秀才搖頭:“沒有。而且成親至少也要提前一個月籌備,你們這會不會太匆忙了?”
祝今昭說:“隻是演場戲而已,買兩件婚服,請人做幾桌菜,再找間屋子挂上紅布,也就可以了。”
秀才還是覺得不妥,女子嫁人是大事,于是他對祝今昭說:“你要不還是再考慮一下。”
裴祭忽然說:“下聘以及其他事情回去之後我會補上,先成親。”他看向祝今昭。
祝今昭答應地很幹脆:“好,先成親。”
魚在清若有所思地看向祝今昭,道:“祝姑娘,如果你被木偶妖控制了,我們要怎麼辦?”
木偶妖會控制新娘。祝今昭做新娘,便是成了靶子。
祝今昭彎起嘴角,看着魚在清說:“是啊,要不小魚,還是你來做新娘吧。”
魚在清連忙拒絕:“祝姑娘不可,雖然成親是假,但是我與裴師兄也不方便有這樣的行為。”
裴祭坐在一旁沉默,面色不似剛剛愉悅。
他聽見成親便高興,一時沒反應過來祝今昭的真實目的。
祝今昭想撮合魚在清與徐少煊,因此最希望此次成親的也是這兩人。
說什麼與他成親,不過是在引出這個話題。
裴祭沉默地從祝今昭手中拿回水壺,他自己喝了一口。
祝今昭手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