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次誇下海口的第二天,他就說到做到,帶華盈找上了斑目一角。
十一番隊的工區非常簡陋,有許多專供隊員打鬥的房間,内有武術比試台,用于隊員們的日常練習。每天晨訓過後,到了自由比試的時間,氣氛都熱鬧非常。
晨訓過後的華盈顯然已經體力不支了,但隻有每天的這個時候是一角特訓隊的休息時間,于是她渾身汗涔涔的,幾乎沒有整理任何儀容儀表,還喘着粗氣便被戀次拉着敲響了十一番隊副官輔佐室的門。
“誰啊?”
古舊的木門後傳來了不怎麼客氣的聲音,華盈聽見戀次聲如洪鐘地回道:打擾了!斑目三席!新七席想要和您報到!!”
說完這句話後,戀次推開了門帶着華盈走進了屋裡。
那是一間和更木劍八的隊長室旗鼓相當的簡陋屋子,也許是在虛圈執行任務時受了傷,此時執務室的榻榻米上随意亂丢着一些換下來的繃帶,室内也彌漫着一股血的味道。
華盈心裡一顫,咽了口口水,随即才敢擡頭面見這位一直隻在傳言中聽說的斑目三席。
隻是當她擡起頭時,見到的卻不止有斑目三席。
屋裡此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華盈見到這兩人的面孔時想了想,想起了他們是前一天她站在新隊員的隊伍裡看到的,跟随着更木劍八走進十一番隊的那兩個人。
其中的那個光頭不僅腦袋光,上身也光,他的上半身纏滿了歪歪扭扭的新繃帶,此時坐在矮幾前還在纏繞着手上的傷口,一張臉臭得好像糞坑裡的石頭。
而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就顯得清秀極了,渾身上下寫滿了和自己一樣的格格不入感,身上也很幹淨,散發着如沐春風的淡淡微笑。
兩個人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但走在一起竟意外地很和諧。
見到他倆,本身也氣場強大的阿散井六席竟瞬間立正了,對他們倆介紹道:“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這位是剛剛入隊的華盈七席!”
躬親張了張嘴,看到出現在此地的華盈感到愕然:“是女孩子?”
“是!绫濑川五席!”戀次答道。
見到眼前的人面色溫和,雖然也對她的性别表示了驚訝,但似乎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的歧視。華盈倍感親切,在心裡松了口氣,有點緊張地抓緊了死霸裝的下擺,朝着躬親就鞠了個躬:“您……您好!绫濑川五席!”
她偷偷擡頭打量着那個手持長槍的光頭,此時才發現,他的眼角處還有兩抹殷紅的眼影,細長的眼睛也正将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讓華盈突然就感覺到了些許壓迫。
原來這就是斑目三席。
是和海燕截然不同的風格的男人。
作為同樣是長槍型武器的使用者,他是華盈在海燕離世後,下定了決心給自己選擇的訓練唳泉最好的教練。
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她選擇來到十一番隊的初衷。
一角的視線掃過她之後,露出了不怎麼感興趣的表情,隻當是戀次向他們介紹新人,粗略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戀次見狀,連忙開口為華盈争取道:“斑目三席,華盈七席她,想要申請跟随您的小隊進行日常訓練。”
聽到這句話,斑目一角臉上的表情才終于有了些變化,但他想都沒想地便說:“啊?不行。”
随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向華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莫名的抵觸。他語氣淡漠,很無情地丢下了一句和更木劍八所說的一模一樣的話:
“你不适合十一番隊。”
華盈在聽到這句言簡意赅的拒絕後,表情愣了愣,很倉皇地攥緊了身側的拳頭。
氣氛突然就凝固了。室内陷入了沉寂,戀次也有些呆愣地望着斑目一角,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
好在十一番隊也并不全是不解風情的流氓。在戀次帶着些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弓親的時候,弓親也不負他所托,在片刻的寂靜後打破了這片沉默,柔聲道:“哎呀,這有什麼關系嘛,咱們隊裡好不容易來一個女孩子,别那麼粗魯地對待嘛。”
“女的怎麼了,女的聽不了重話?”一角完全不給面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那一頭蓬松卷曲的美麗秀發很不滿地挑剔道,“我知道隊長是因為不想寫申請書才随便安排了席位,她的身體素質完全不行,隻是早訓就能累成這樣,跟不上我的訓練強度,頭發還這麼長,礙事。”
“這倒确實。”戀次轉過頭來對華盈點了點頭,很真誠地跟了一句。
……您到底是哪邊的?阿散井六席。
接收到她眼神中的幽怨,戀次馬上想起他是來為華盈牽線搭橋的,又連忙轉過頭去為她争取道:“但是前輩,華盈的斬魄刀和鬼燈丸一樣是長槍,整個瀞靈廷裡,隻有您适合當她的劍術指導了!”
“哈?那又怎麼樣。”一角撇了撇眉頭,不耐煩地說,“難道斬魄刀始解後是長槍的所有人過來拜師我都要同意嗎?”
無懈可擊的一句話,華盈思考了許久,都沒想出破解此句的話語。她心中郁結,聽到鄙視的話後氣鼓了臉,方才唯唯諾諾的姿勢也收了起來,她擡頭迎上一角的目光,很不甘地回道:“若是我一定要跟着您訓練呢!?”
……
?
一角沒想到她面對着這樣無情的拒絕還能繼續沖鋒,他原以為自己的話已經夠重的了,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臉皮又薄的女孩子應該能有自知之明地退縮下去。
可他大大低估了華盈的自尊心,于是他也有些愣住了,也同樣思考了許久沒有想出什麼嚴重後果來應對這句話。
“……”
一角沉默了許久,最終站起身來,眯着眼睛睥睨着華盈,用很危險的語氣吐出一句:
“敢來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