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動作李祝酒當然察覺了,但隻是雲淡風輕地拂了拂袖。
“張副将也先退下吧,我和顧将軍還有話說。”
“是,下官告退。”
張寅虎走後過了幾分鐘,李祝酒才萬般嫌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走,這他媽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牢房,李祝酒誇張地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就察覺背上撫上來一隻手,輕輕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撫。
他反手抓住賀今宵的手甩開:“你幹嘛?撩架?”
“不幹嘛,給你順順氣。老大,剛才真威風。”
“切。”李祝酒輕哂:“你是想看我笑話吧,剛才在裡面裝逼裝那麼大,結果人一散就在這露出原形了。”抱怨完,他又極其不爽地吐槽:“在來的路上他們就隻聽你的話,我下個命令他們都得看你臉色才行事,這叫什麼事兒啊,要知道我也是皇上欽點的好吧,也跟你一樣是個領導!”
說完一堆話,李祝酒發現這人笑意更甚,他更不爽了:“賀今宵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嘴縫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笑,所以老大這是在古代發展自己的小弟,建立自己的威信?”雖然理解李祝酒想要表達的東西,但賀今宵總是忍不住逗人,看他生氣的時候像個炸毛的小貓,又順毛撸哄人。
“屁!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個文官,但絕不是垃圾慫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拐角處急匆匆跑出來個士兵。
“啟禀顧将軍,晏大人,一刻鐘以前,且蘭人兵臨城下,叫嚣着要我們把戰俘放還!張将軍氣得不輕,已經策馬前去了!”
“什麼?”李祝酒不自覺拔高音量。
簡直亂來,戰場上這麼沖動,難怪隻能當個副将!
眼下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虛實,孜須不了解且蘭将領淩雲,而且蘭目前最多知道長虞有援兵了,卻不知道誰帶頭,有多少援兵。
張寅虎若是氣不過直接出門開打,那不是給且蘭探得更多情報嗎?
正火急火燎,就聽賀今宵冷靜吩咐:“去把我的馬牽來。”
兩人共乘一馬,往南城門而去。
抵達南城門,登上城樓,就見張寅虎帶着三千人來出城迎敵,對面且蘭将領也隻帶了幾千士兵,雙方不相上下,陣前對壘,誰也沒輕舉妄動。
獵獵風中,張副将毫無懼色,厲聲沖且蘭将領道:“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我張寅虎今天就砍了你的狗頭陣前祭旗!”
離得太遠,李祝酒看不清對面是個什麼人,隻大約看出是個着銀色戰甲的年輕将領。
片刻後,隻聽對面一聲嗤笑,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張什麼虎?沒聽過,孜須這次派來的是不是顧将軍?我仰慕顧将軍威名已久,恨不得一睹将軍風采。”
那語氣傲慢情況,無知無畏。
李祝酒在城門觀察局勢:“這人什麼來頭,這是且蘭主帥?這麼狂。”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且蘭不僅有人數上的優勢,還有此顧将軍非彼顧将軍的優勢,他有些很鐵不成鋼:“你……算了,哎。”
賀今宵秒懂李祝酒想表達的意思,彎腰湊過去:“我怎麼就算了,我在無憂鎮殺山賊的時候可威風了。”
“真正的顧将軍能征善戰,武力值爆棚,賀今宵,你不行吧?”
“我行不行,日後你會知道。”賀今宵一噎,帶着怨氣反駁,李祝酒接着道:“别吹牛逼,記住咱倆說的,能苟就苟,不能苟就溜。”
“大部隊到來之前,我們還是先猥瑣吧。眼下先叫張副将回來。”
“現在恐怕不妥,再等等看。”賀今宵說着,皺起眉。
這都快打上了,喊張寅虎回來就是擺明了告訴且蘭,孜須人怕了,這可不是個好開局。
更有甚者,如今孜須一半士兵高反還在修養……張寅虎帶出去三千,城内隻剩了兩千左右能拎出來對戰的,大意不得。
城樓下,張寅虎怒吼:“無知小兒,你也配顧将軍親自出馬?簡直可笑!”
城樓上兩人對視,李祝酒道:“這不等于告訴對面,對,來的就是顧乘鶴,而且你不配提嗎?張副将……勇猛是勇猛,就是這腦子。”
“理解一下,畢竟是個粗人。”賀今宵扶額。
那且蘭将領并未在意嘲諷,直接張口要人:“昨日夜裡抓的且蘭士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我全須全尾地放了。”
“你算個屁,你說放人就放人?打赢這場仗再說!”張寅虎本就是個急性子,敵方這一激,更是怒目圓睜,猛地拍馬往前奔去。
身後孜須士兵眼疾手快,一個個也策馬跟上,對面且蘭毫無懼意,雙方士兵黑壓壓的兩片快速移動着,距離逐步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