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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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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聽到“髒”這個字,就顫顫巍巍說不出一句話來,光抱着阿緒無聲地掉着眼淚。

她能說什麼呢,她怎麼辦呢,他們說的确實是事實,誰會管她是不是被人蒙騙了。

旁邊,穆遠剛剛和闫慎坐在茶水鋪子裡,包子鋪那邊就已經鬧的雞犬不甯。

那些人的聲音很大,闫慎聞聲斂了眉,對上穆遠的目光,微微颔首。

穆遠明白闫慎的意思,起身穿過圍觀的人群,眼下尋着人,卻見阮平荷抱着阿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周圍圍了一圈子人,有人面露懼色,有人滿目憤然,有人冷眼旁觀,亦有人同情不已卻不敢上前,互相喃喃低語、指指點點。

穆遠眉心一沉,上前去扶她起來,阮平荷依舊不敢擡頭,穆遠攙扶她她就向後縮着,衣裙上弄的全都是黃土,她知道穆遠如果扶她,穆遠肯定也會遭人非議。

穆遠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說道:“沒事。”

他将阮平荷扶了起來,将她和阿緒擋在身後,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溫聲說:“他們是服刑期已滿的流犯,是經過官府核準予以釋放的,諸位不必驚慌。”

此話剛一出,身後人就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有膽子大的朝着穆遠扔了一塊磚頭,起着嗓子喊道:“管他什麼服刑期滿不滿,我就奇了怪了,上頭那誰……”他一時半會想不起名字,身邊的人小聲提醒了他一下,他才結巴着說,“對,就是他,大理寺那人,每年秋審不是義正言辭說要對這些人嚴懲以安民心嗎?他們不死怎麼叫嚴懲?他們不死怎麼安民心?不死也行,不是有肉刑嗎,砍他一條腿,一隻腳,反正讓他們走不了路,這才讓人放心。”

有人問:“不是,那他們還有手,萬一下毒怎麼辦!”

有人喊道:“那就連手也砍了!”

“那罵人、詛咒人怎麼辦?”

“蠢貨,肉刑裡不是可以拔舌頭嗎?”

闫慎手中茶杯裡的茶水陡然一晃,漾出來了些許,陸老頭坐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看了闫慎一眼,他枯朽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卻還是掏出抹布給闫慎擦了擦跟前桌面的水。

許嬸也低着頭不敢說話。

一個書生背着書架子,啜了口茶,勸誡道:“話不能這麼說,嚴懲也不意味着全是死刑啊,這些肉刑也不能随意就用,你、你這不純粹就是殺人洩憤了嗎?而且這些肉刑說實話……真的太殘忍了些……”

書生越往後說,聲若蚊呐。

穆遠側身躲過一塊闆磚,側首望了那書生一眼,眉心蹙着,說道:“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聽我一言。其一,量刑是有尺度的,正如方才這位兄台所言,并非所有做錯事的人都是死罪,若是不分青紅皂白都判了死刑,那又與濫殺何異?重罪重刑,輕罪輕刑,罰當其罪,才是公道所在[1]。其二,刑罰的最終目的不是隻為了洩憤,憤怒是發洩不完的,痛苦也是平息不了的——”

他還未說完,已經有人抽出底下坐着的闆凳朝他和那個書生砸了過來,他瞳孔驟縮,拉着阮平荷往一旁側身躲過。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管這些作甚!那律法寫肉刑幹什麼吃的,你們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聒噪!讀書人是吧?你們這些人當了官,豈不是要苦了我們這些老百姓!”

自此闫慎身體虛弱,穆遠身體也受損,他背後已經有些冒冷汗了,急切地喘了幾口氣,張了張嘴,卻被人潮中的謾罵聲壓了下去。

那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穆遠身手好,要不是穆遠幫他擋了一下,恐怕就要被砸個頭破血流了。

穆遠隔着人山人海,望見了闫慎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穆遠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所有人站的立場是不同的,判官手裡拿的是天秤,不偏不私,公正嚴明,他們要考慮的是雙方,甚至要考慮一個判決下來後帶來的一系列社會反應。

而百姓考慮的相對就少些。

若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苦衷,是非對錯就難以去評判。

這穆遠都可以理解,但穆遠更震驚的是,四周很多人的言語激烈殘忍,他們身上都帶着好重的戾氣。

他帶着阮平荷回去落了座,六個人圍坐一桌,周圍異常安靜,原本坐在他們身側的人,全都端着闆凳換到了另一桌。

闫慎等他坐下,擡眼看着穆遠的臉,皺眉道:“側臉,擦傷了……”

穆遠一摸,确實有點地疼,他從懷裡取了一瓶金瘡藥,闫慎垂眼望着,對方才的事情隻字不提,隻是問他:“怎麼随身還帶着藥?”

穆遠即便方才心情沉重,但對着闫慎也總是一臉輕松,溫聲道:“人活着總會受點傷,身邊沒人照應,總要給自己預備着,不然最後傷口潰爛了就麻煩了。”

闫慎沉默了會,身上無力,手上也沉重,卻還是從穆遠手中取過來藥,颔首示意穆遠近一點,穆遠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照做了,他剛将臉湊近,闫慎給指尖抹了一點藥,擡手觸着他的側臉。

穆遠被闫慎的動作一驚,其實擦傷的位置是有點靠近眼尾的,闫慎指腹覆着層細繭,輕輕地抵在他的面上,摩挲之處泛着陣陣癢意,說是抹藥,卻更像是撫摸,他愣在原地沒能挪動,冰涼的藥抹在眼尾處,穆遠卻莫名耳根子熱了起來。

闫慎的眉心也一直沒有舒展過,穆遠看着,心裡又暖又疼,他沙啞着開口道:“沒事,大人,不疼的。”

闫慎想說傷口怎麼可能不疼,都出血了……被人那樣罵着,怎麼可能不疼……

他有很多話,卻都沒有力氣說,隻是眼睫簌簌顫動着。

摸完藥,闫慎長長呼出一口氣,換了些氣息,聲音微弱:“若刑罰的目的不單純為了洩憤,也不僅僅為了威懾,那是為了什麼?”

闫慎自從地宮出來後,幾乎沒和他說起過這些事情了,即便穆遠有意無意提起過幾次,他都是避而不談,現下卻主動開口問了他。

穆遠前傾了身子,覆上他的手背,鄭重其事道:“有懲治犯罪之意,但更重要的是達到教化和預防犯罪的最終目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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