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開門，就從這裡搬出去。】

這樣威脅孟辛也，才逼他打開門。

可是他始終地低着頭，身體偏着，避開山染的視線。

沒有好好打理的頭發略長，遮住了孟辛也的眼睛，仔細看過去，隐約能看到幽秘暗沉的光。

山染的好奇心到達了極點，她湊近孟辛也，想要看清他的眼睛，可是孟辛也後退幾步，随後轉身背對她。

“你到底怎麼了？受傷了？我剛剛聽到了，你是在忍痛？”

孟辛也的肩膀輕顫了一下，還是不說話。

山染耐着性子，“既然我帶你回來，我就有責任，不管你遇到了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是誰傷害你了？”

孟辛也攥緊拳頭，肩背緊繃，卻仍是一言不發。

山染皺眉，上前一步掰過對方的身體，強迫正對着她。

她終于看到了男孩的眼睛。

她瞪大雙眼，再湊近了一點，想要看得更清楚。

孟辛也掙紮起來，想要推開她。

“别動！”山染真的怒了，“你還想要待在這裡，不想被我立刻趕走的話，就不許動！”

孟辛也的眼睫劇烈顫抖了一下，終于停止了動作。

這回山染看仔細了，孟辛也的眼睛發生了變化，他的瞳孔烏黑，原本有些發藍的眼瞳幾乎看不見了，而且烏黑的面積略大，顯得十分詭異。

山染支起男人的下巴，仔細打量着。

很快她想到了什麼，收回手，指尖在孟辛也的胳膊上劃拉了一下。

她的角雕系異能提升了不少，可以将異能覆蓋在指甲上，變得異常尖銳，如同雕爪。

劃破的地方瞬間出血，粘稠的血液流出，在孟辛也蒼白的手臂上格外顯眼。

血液粘稠得像是摻雜了糖漿，裡面還有一些極小的黑色圓點。

山染倏地抓緊孟辛也的手臂，表情嚴肅，“你被污染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被污染的人，瞳孔會烏黑變大，直到占據整個眼眶，等到眼睛全黑的時候，就是被徹底污染，變成了比噩獸還沒有理智的人。

不對，那時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他們的血液會逐漸變得粘稠，顔色越來越深，逐漸發黑，裡面有移動的小圓點。

小圓點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直到最後，血液也變得烏黑。

“怎麼污染的？你吞了過多晶核？”

山染每次都是将晶核平分給萊茵和孟辛也，讓他們自行保管，最近孟辛也都沒出門，這是唯一被污染的可能。

她甩開孟辛也的手，來到床邊的鬥櫃，拉開抽屜。

裡面竟然隻有不到十個晶核。

他吞了多少？

山染氣極，她走到孟辛也身邊，擡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瘋了？”

就算沒有用異能，她現在的力量也很大，孟辛也的臉上瞬間出現一個紅掌印。

他低着頭，眼神放空，還是沉默。

山染氣笑了，“行，可以，既然這麼想被污染，那你現在就滾出去，等你徹底被污染了之後就不是人了，我可不想親手殺掉曾經的夥伴。”

聞言，孟辛也終于有了反應。

他擡眼，直直盯着山染，眼圈漸漸紅了。

他祈求山染，“染染，不要、你不要趕我走。”

說着就想要上前拉住山染的衣袖。

山染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道：“我不收留有可能被徹底污染的異能者，那會很麻煩，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

孟辛也眨了眨眼，一滴淚滾落，他帶着哭腔說道：“染染，我不是麻煩，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我昨天開始就沒有再吃了，我會好起來的.....”

山染皺眉，“那麼多全都吞掉了，你是用異能往你腦袋灌水了嗎？”

纖濃的長睫眨了眨，又一顆淚珠滾落，他全身繃緊，盡力克制身體的抖動。

“我、我隻是，太想變強了。染染，萊茵他那麼強。我想，隻要我再強一點，你是不是就能更親近我一些.....”

山染：？？？

她一巴掌拍到男人的腦袋上，這一掌比剛剛輕了很多。

“你真的是....”山染一時竟無法組織話語。

“你的腦子真是進水了，你在想什麼啊？我是需要變強，也希望你們能更強，但是污染的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孟辛也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看着山染，像是路邊的流浪狗一般，害怕再次被人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