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把她拎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在椅子上坐下,齊雲站在她對面:“小小年紀,闖下這麼大的禍。看不我将你送官。”說完,她饒有興趣的看着齊雲的反應。
齊雲眨巴眨巴小眼睛,垂頭喪氣。
“小孩還知道害怕?被吓到了。”
齊雲歎了口氣:“我知道薛姐姐你不會把我送官的。不然你也不會幫我。隻是我現在很累。”齊雲繼續委屈巴巴,眼睛都蓄了淚水。
“你年紀小小,卻鬼精的很。送不送官,要看你是否老實。你是哪裡人,武藝是誰教你的?看出身是大戶人家,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齊雲老實答:“我是浙江金華人,從小父母雙亡,武藝是我家裡人教的。隻是因為得罪了權貴,全家被害,現在隻留我一個人在世上。當時我人在外面,僥幸逃脫,被打暈賣給了這裡。”
“就這麼簡單?”
齊雲:“我今年才七歲。”齊雲疲憊的回答,七歲能有多少人生經曆呢。
“你怎麼得罪了他?”
“他欺負梅香,被我撞見,後來驚動了張嬷嬷,他挨了頓打。”
薛姑娘摸了摸齊雲的頭發,憐惜不已,這孩子才7歲。齊雲就坡上樹,撲倒在薛姑娘懷裡嗚嗚的哭了出來。這是家裡被滅族後自己最踏實的時候,有人出面幫她收拾爛攤子,内心安全滿足,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極為踏實,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肚子咕噜噜的叫,一睜眼,薛姑娘就出現在她眼前:“起來吃飯了,小家夥。”于是齊雲就起來狂吃。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現在的好日子和柴房的日子相比,好的不真實。
有敲門聲傳來,薛姑娘去開了門。進來的是老鸨張媽媽:“姑娘,看到雲娘那個小丫頭沒有,雲娘在這裡,跟我出來。”
“慢,張媽媽,怎麼回事了?要找她。”
張媽媽扭扭捏捏不想說,一味想要見齊雲,見薛姑娘這搖錢樹護的真,實話實說:“張洪不見了,我到處找了不見人,隻有柴房的鎖壞了反常。我問問雲娘,這張洪可是去找她了。”
齊雲看了薛姑娘一眼:“我沒見到他。”
薛姑娘道:“昨晚這孩子過來給我打洗腳水,後來給我捏肩捶背,時間晚了,我就留她在我這歇了一晚,沒見過什麼張洪張綠的。我看這孩子機靈,以後就跟着我了。”
“這,張媽媽還想說什麼。”薛姑娘拿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張媽媽接過金子就笑了:“這自然使得。你要了她是她的福氣。”
薛姑娘回屋裡床上看書,齊雲吃飯。不一時,又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還是張媽媽。薛姑娘自然就有些不快:“張媽媽,你這是做什麼?”
“這個雲娘。”
“她現在是我屋裡的人,剛說完,你就要反悔了嗎?”薛姑娘冷若冰霜的臉更加冷漠。
張媽媽連連擺手:“不是我反悔,是下面有位老人鬧的厲害,又吵又鬧,說是雲娘的奶奶,說打聽到雲娘在我這裡。怎麼都不肯走,嚷嚷着要報官。聽說她有點官家背景,在總兵家有點門道。又臭又硬,我們趕不走。”
齊雲“騰”的一聲從凳子上坐了起來,一定是嬷嬷,是嬷嬷來了。
齊雲下樓老遠看到一個褴褛的身影,狀若乞丐,拄着一支拐杖,似乎比嬷嬷老很多。齊雲有點遲疑,走近了一看真的是嬷嬷,她高興的撲到嬷嬷懷裡,嬷嬷摟着齊雲一口一個孩子,你受委屈了,兩個人哭夠了方松開。
短短大半年時間,嬷嬷蒼老了許多,為了尋找自己,她肯定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想必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嬷嬷看到齊雲頭上戴着一朵象征風塵形象的花,一把扯下扔在腳下,又跺上幾腳,就要拉着齊雲走。
張媽媽攔住:“雲娘是我花錢買來的,想走可以,要留下贖身錢。”妓院豢養的打手将兩人團團圍住。嬷嬷看了看老鸨:“你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