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手電筒的光一照,沈凝雲隻看到了個大緻的輪廓,這是個類似祭台模樣的地方,場地極為寬闊,形成個圓,半邊的地實,半邊的地是個池子,而那池子倒是有塊實地,就是那狀若蓮花樣的石台子,石台子有大有小,隻是在黑暗中看不大清到底有幾個。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陰陽魚?”她喃喃道了句,就率先走了出去,接着就在被炸毀的洞口邊上看到了燈台。
燈台亦是雕刻成蓮花狀,模樣欲開不開,擺放在此處也算得應景。
這樣的燈台她見過,在姜國的皇室中使用最多,特别是在宴會上,隻要點燃一盞 ,其餘的也會跟着亮堂起來,雖然不知其原理,但好用就成。
此時的吳邪已經将背上的姬玉虛放在了地上,他在原地休息了會兒,就開始查看起周圍的情況來,沈淩雲則向他們要來了點火用的東西,點燃了那蓮花燈内的東西,所幸那燈台還能用,很快就一盞接着一盞地亮了起來,衆人這時也算是看到了廣場内的全貌。
廣場以“s”形狀劃分水域與陸地,而那座在水中的蓮花台共有九個,一座連着一座直通上頂層,與那蓮花台相對的實地則是一個水池,水池裡的水格外清澈,甚至能夠看清底部的石子。
“看,那蓮花花瓣上好像有字。”這時胖子出了聲,沈凝雲和吳邪立即跟了上去,重新将關閉的手電筒打開,去看那蓮花花瓣上的字,說來也奇怪,那些個刻上去的字迹并非是隻有一種,而是包含了兩個世界不同的文字。
沈凝雲與吳邪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怎麼了這是。”胖子疑惑。
“是經文。”吳邪回了一句,“可能是想超度墓主人,讓他死後過得好些,你呢。”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凝雲,而沈凝雲也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上面的字也是經文。”
“現在的問題就是,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其他暫且不論,就這些字來說,如果這裡是姜國的墓,出現姜國的字這是正常的,但這就不可能會出現漢字,可如果是……”吳邪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但在場的兩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正如你們所想,不是其中一個墓,而是兩個共存,我見過除去姜墓外的另外一個,我當時還在想這兩者之間可能有什麼聯系,看來這個蓮花台我們得上去看看。”沈凝雲接話道。
“嘿,胖爺我也是這麼想的,天真你不是都說了嘛,這兩個地方之所以能夠重疊,是因為兩個墓至少有一個地方相同的,看情況來說就是這兒了,不過說起來,這一路上除了粽子,我們一具棺材也沒見着,如果這裡算是主墓室,那也得是兩個墓的主墓室,怎麼說也得有兩個棺材。”
這話說得有道理。
這邊幾人正聊得歡快,角落裡就傳來了一響動。
“誰?”沈凝雲當先将光束打向角落,就看見那處墓牆處的墓磚被一塊塊搬開,接着就是被一踹,從洞裡就走出三人來,準确來說是兩個人走着,其中一個背着另外一個,正是黑眼鏡和解雨臣,而黑眼鏡背着的是個女人,那女人狼狽得很,身上有不少的傷,但即便是如此,沈凝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姬玉燕。
幾人又湊到了一起自然是開心的,将那半死不活的姬玉燕安置在一邊後,大家就開始說起自己的經曆來。
“我和你們分開之後,那個東西也跟着下來了,我将它解決了之後就開始找路,随便破了幾個小機關就剛好遇見了瞎子,那個時候就已經看見他背着這個人了。”解雨臣喝了口水,說得極為輕松,但吳邪和胖子自然知道這裡邊有多兇險,“不過,姜國的機關的确有點意思。”
“我的話。”黑眼鏡笑了下,轉頭看向了沈凝雲。
“你說就是了,看着我做什麼?”到底是女兒家心性,看見自己在意的人背着别的女人回來,沒有誰是會開心的,她雖面上不顯不願讓别人看出端倪,但語氣總歸是生硬的。
“我進去了那間墓室裡,然後就發現了你的畫像,而且,不止一張,而是整個墓室裡放着的畫卷都是。”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驚愕了下,最為震驚的當屬沈凝雲本人。
“上面的字我不會,但我帶了張小像,還有張從妝奁裡找到的字條出來,你們可以看一下。”說着他就從口袋裡拿出個木盒來,這也是從當時那個墓室裡順出來的,他見沈凝雲接過之後,又講述了他如何在發現沈凝雲不見之後的考量,然後破壞了墓室的牆壁,想直接從這裡進入通往主墓室的墓道,結果就發現了他的老闆倒在血泊裡,在發現姬玉燕還有沒死後就順帶救了出來,之後就是遇見了花兒爺雲雲。
“救人?這可不是你的作風。”解雨臣抱臂在胸前,說出了沈凝雲的心裡話。
“畢竟是老闆,我救回她一條命,她也許就給更多錢呢。”黑眼鏡嬉笑道。
救人過程夠兇險,遇到的情況也夠複雜,但竟想不到都這樣了她還沒死,這下好了,兩兄妹湊齊了,沈凝雲甚至想現在就過去補上一刀,讓她直接跟神明會面得了,但當她看見自己的小像以及那張字條後,她整個臉色就變了。
“慶曆二十五年六月夏,思歸初入凰翼令主候選……明堂書,另外一張上面寫的是,不要相信他。”吳邪說完,就擡頭看向了沈凝雲,拿着小像對比着看了看,胖子直接就道:“不用比了,是她本人。”
“所以,這個明堂是誰?”黑眼鏡抱臂,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沈凝雲。
這樣的笑容瞬間讓她覺得如芒在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另外那張字條上的“他”和這個明堂,是同一個人,就是姜國當今的宣和太子的字,明明兩人在後來就沒有過多的聯系了,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上來說,似乎怎麼說都是“女幹情”的錯覺。
“一個……故人。”她咬牙擠出幾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