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姬玉燕變成了這個模樣,沈凝雲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若真要說是哪裡不懂,那便隻有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她又遇到了什麼。
記憶在混濁的池水中不斷浮現,從年幼到成年,又從入墓到現在,這已經足以将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鈴铛?”沈凝雲看着水中的姬玉燕,見她在墓室遇見了那些可模仿成人的怪物,然後就是與它們搏鬥,隻不過她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些怪物的戰鬥力,一番打鬥中很快就挂了重彩,而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她竟然在從背包裡取出了個六角鈴铛來,并将之搖響,那鈴铛也确實厲害,在聽到這一陣鈴铛聲後,都紛紛停止了攻擊的動作,皆垂首站立在原地,像極了那聽從調度的奴仆。
在畫面中可以看到姬玉燕大喜過望,但也隻不過一瞬,她面上的笑容一頓,上揚的硬生生地停止在了一個,讓人覺得瘆得慌的詭異弧度上,她雙目呆滞,俨然已經有些不正常了,随着她的倒下,手中的鈴铛也跟着嗑在了地上,那鈴铛大概是被嗑出了聲,那些垂首站在原地的怪物擡起頭來,向倒在地上的姬玉燕一步步走去。
姬玉燕的記憶就在此時結束,原本混濁的池水開始安靜,沉澱,正慢慢恢複到它原本的模樣,而這邊被制住的姬玉燕也被解雨臣一個手刀給劈暈了過去,然後三人開始圍着姬玉虛詢問,其中吳邪最為激動。
雖然并不清楚吳邪在激動什麼,但沈凝雲是着實出了一身冷汗,現在的她已經能确認出了一個問題來,假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它”的算計的話,現在變得瘋魔并将記憶全部呈現在水池中的人就是她了,如果不是她與姬玉燕不對付,這一路走下來的最後結果,其實跟直接要了她的命沒有區别。
“它”想要過得她的記憶,因為她大概地知道了可長生的人,她從異世而來,也許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記憶中帶有了長生的一些線索,所以才會如此。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她第二次離死亡這麼近。
這個變故讓沈凝雲蹙起了眉頭,她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正撐着台沿向下看的黑眼鏡問道:“姬玉燕倒下去之後,你應該到了吧?”
黑眼鏡倒是應得爽快,“你不見了之後我在四周查看了一番,消失得這麼快又沒有打個招呼,我就猜你應該是掉了下去,之後我聽見下面有動靜,以為是你,就下去看了看。”
沈凝雲唇角翹了翹,又問道:“那鈴铛呢,讓我看看?”
“女孩子家家的,這麼危險的東西你确定要看?一會兒遇到了危險我們可救不了你。”黑眼鏡拒絕得幹脆。
沈凝雲知道這裡面的危險,說不準“它”的人此時就在不遠處看着這裡的情況,要是她貿然去拿鈴铛恐怕會出事,是以她也沒強求,隻道:“那你知道這鈴铛怎麼會這樣嗎?”
“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有的時候不要太好奇。”末了,黑眼鏡避而不答,轉身就往蓮花台下走,“聊了這麼久,也應該有個結果了,下去看看吧。”
沈凝雲看着他走得輕快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他不說沒關系,總有人是會知道這裡面的玄機的,不過這鈴铛倒是有點意思,怎麼看都有點像是姜國裡那個玄女驅蛇的傳說。
她轉身,從口袋裡取出張手帕來,蓋在了宋瑩的臉上,她靜靜地看了那躺在裡面的少女一眼,然後從蓮花上一躍而下,在黑眼鏡的目光中輕然落地,宛若一片落在水面上的葉子,雖蕩開了漣漪,卻也悄無聲息。
這邊的姬玉虛面露疲憊,已然閉上了雙眼假寐,而一旁的吳邪正在深呼吸,調整着自己情緒,胖子在安慰着他,花兒爺則在水池邊觀察着什麼,很是入神。
胖子和吳邪的兩天内容她聽了一耳朵,似乎是小三爺那不靠譜的三叔給他留了個線索,讓他來這裡找什麼東西,但一路上也沒個标識,那件東西也沒個頭緒,而且還在這裡碰上了這見鬼的東西。
而這“見鬼的東西”,應該指的就是那個鈴铛。
但她并不急着去詢問,反而走向了那個池子旁,學着花兒爺的模樣探頭去看,在路過黑眼鏡的身邊時,她還朝他笑了笑,用口型說了句“其實我也很厲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做,而且一點也不符合沈家家規,但她還是這麼做了。
家規是什麼,反正破都破了,那就破到底吧。
見她這般模樣,黑眼鏡笑了下,抱臂跟了上去。
解雨臣早就聽見了這二人的動靜,看見他們也走到了水池邊也沒打招呼,而是直接道:“這水雖然已經平靜了,但沉澱的東西應該是往下沉不會在這裡打轉,下面可能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