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不防被拉了衣角,下意識便想要擺脫,奈何那抓着自己衣擺的人手上力道太過,倘要再往前進幾步,恐是要将衣衫都要扯壞了去,這樣的邊陲小鎮,不說吃食,連帶着件像樣的衣衫也是金貴着的,但那陣馬蹄聲漸進,隐隐有要踏來的趨勢,小二面上神色一垮,邊是哀求着邊道:“客官可快快松手吧,我瞧你也是從外地兒來的,頭一遭來此,卻也好心提醒你一句,還是快些躲起來,免得觸了那些老爺們的眉頭。”
他這話兒說得不三不四,聽着便叫人發懵,彼時的謝封年少意氣,又正是再江湖上闖出些聲名的時候,說得好聽些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得難聽些便是不知死字怎樣寫,隻信奉一句不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眉頭一挑,将背上用長布條兒裹着的事物往桌子上一拍,一聲沉悶的哐當聲響徹,哼笑一聲:“那又如何,不過都是路過歇腳,讨碗酒喝,怎麼就能觸了老爺們黴頭?”
眼見小二那有口難言,想要解釋又着急的模樣,謝封笑了,更甚是将人如同雞崽兒般提溜到了自己身側:“真有這麼害怕?那我倒要看看這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什麼老爺老頭的叫你這樣害怕。”
小二也自诩是見過不少人客,在這館子裡頭時長接待的都是闖南走北的镖師,又或者冒着險兒雨羌胡人交易的商販,也有走江湖的江湖客,他們或沉穩老練,或八面玲珑,但都秉承着和氣生财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派,也不會如何為難他們,倒是今天竟是遇上了這麼個不講理的,小二一時悔恨自個兒今天出門怎麼就沒看黃曆,偏偏遇上了這麼個難纏的主兒。
倒也來不及悔怨,那陣亂鈴聲與錯落的馬蹄聲很快停下,聽聲音,就正正停在酒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