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或許真理大學和神悟樹庭更适合他,而不是工造司和漫展。
當然這聽起來很有道理,我和“鏡流”紛紛點頭并等待下文,因為我們不知道為什麼要拿鴨子舉例。
或許,應星愛吃烤鴨?
“我感到一股力量正在侵蝕我……”他呼出一口桀骜不馴的長氣,“這個世界已将我們同化……”
“說人話,謝謝。”
我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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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困難的溝通,我終于勉強明白了“應星”的意思。
建立在他的哲學理論基礎上,他給自己的黑色眼瞳找了個合理解釋,以免自己被挂在廁所裡。
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主要,他認為我們在以“現代社會”的肉/身穿越進這個“遊戲世界”的時候,為了确保這個世界的秩序不被打破,我們被迫遭到“同好”。
就是,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比如當你cos烤鴨穿越到一個隻存在烤鴨這一種生物的世界時,你受到位面法則的影響,不得不變成了一隻真的烤鴨。
否則的話,烤鴨的世界就會“崩壞”,陷入底層邏輯瓦解的危機。
嗯,好像突然點題了。
畢竟我仍舊記得,這個遊戲的标題是帶着“崩壞”兩個字的,而“景元”和“鏡流”曾向我解釋過,這意味着劇情裡會有許多刀子。
好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cos穿的原理……如果姑且相信這位大哲學家。
但我不明白此時此刻為什麼“應星”突然對着我擡起木劍。
“哈哈哈哈……”
“唯有、我、才是真實!”②
他朗聲大笑着,語氣中滲透着恐怖的瘋狂,我看見他的黑瞳突然染上了或藍或紫的底色。
不過。
喂,串戲了啊!
你cos的是應星,不是那刻夏啊!
那原始木模版本的支離劍不由我分說,直接朝我的門面突刺而來。我的本能嗡嗡作響,大腦努力向身體發送指令:老鐵,快動啊。
“嘿,走起——”
清脆的女聲适時響起。
“鏡流”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下,帶着我往旁邊一躲,我終于反應過來,閃身避過下一刺,衣袖與長發齊飛。
嗚呼,幸好我閃得快!
“鏡流”看着我飛揚的長發,捧場地哇了一聲,然後嬌柔的舉起雙手掩住臉,語氣婉轉地道:“啊,這個皇後我已經做得厭煩疲倦,不想再忍了!”③
說得對。
從我死去的那一刻去,我就不想再忍了,這輩子誓不做忍人。
但我真不至于為此斷發啊,朋友,你真的看電視看得太多了!
“我不明白。”我朝“應星”攤了攤手,他依舊擡着劍,卻沒有繼續行動,“你為什麼要打我!我是你的友方啊!”
“你會明白的!”
他咧起嘴角,可我看不透他的想法。
就在我還沒弄明白他在回答哪句話的迷茫中,我們四周突然顯現出的數個軀殼生出無數豐饒榮枝的魔陰身士卒。
*痛苦的仙舟雅言*。
我是什麼play當中的一環嗎?
“怎麼穿越了還要打小怪啊。”我身邊傳來一聲同樣痛苦的長歎,“我想呼叫黃泉,可以嗎?”
“我木知啊。”我着實委屈。
魔陰身士卒已經沖了過來,“鏡流”又使出她最擅長的那一招,寒冰三尺的手揪住我的後頸皮,把我往地上一按,躲避攻擊。
我一轉頭,就看見“應星”高喊着什麼為了仙舟,為了宇宙,為了真理就沖了上去,劍光翻飛。
“兄弟,我來助戰!”
雖然這個“鏡流”沒辦法使出照徹萬川,但危機當前,她好像忽然進入了角色狀态。
“以此身為劍……”
她胡亂地從地上抓起了那個叫做不求人的爪型物體,開始擊球之旅。
“啊,我也來!”
我在地上奮力地翻滾了一番,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角度,打算召出水龍卷一勞永逸地将他們全卷走。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
我清楚地看到一個魔陰身士卒驟然落到我的面前,它手臂中穿出的刺刀距離我的胸口僅有一寸距離。
草草草草草草。
此時縱使我想使出全力抵抗,也來不及了,更不得什麼雅言不雅言了。
真是,燃起了啊……
而且感覺自己燃得快死了,還是翻來覆去地死第二回——
我想,當時那個場景仍舊銘心刻骨在我的腦海中,帶着豐饒氣息的尖刃如何刺透脆弱的肌理,如何洞穿我的心髒,如何撕開一個空腔。
我看着他們的眼睛,可他們的眼睛卻絲毫不帶着色彩,他們像丢一袋垃圾一樣,把我扔在牆腳,然後紅色的蹤迹塗滿了這片地。
或許,如果我在那時便已徹底地阖門長眠,才是一個普通人的普通人生,萬萬千千的仙舟子民亦是如此。
我至今仍不确定帝弓司命是否真的施舍了我一個目光,為我帶來了一段死後傳奇。然而我覺得,他大概并沒有注視過我,這不過是命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啊,對不起。
不小心就思考得太多了,我這腦子就愛胡思亂想。
“為了……神迹!”
魔陰身士卒已經出刀。
當我正想着是時候該絕望地閉上眼睛時,一道冷峭的寒光閃過,冰凝長劍瞬間貫穿了敵人的胸腹。
“啊啊啊,看招——!”
好吧,她果然是個複讀機,又複刻了彥卿之前說的台詞,可我還沒來得及對此做出新的反應。
“鏡流”反倒先跪坐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控制力度……”
我的心髒驟停了五個系統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