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喜歡了。
黎影突然意識到。
沒有想祁涼是因為同住一個屋檐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那八九個小時都能見到。想見随時可以見。
不願意為他掏心掏肺掏腰子,絕大多數都不願意,願意的是極端。
沒有降智……腦袋都空白了,怎麼不算降智。他是傻逼才在這想七想八。
所以,他是gay,他喜歡祁涼。
黎影:“……”
黎影正亂着,廚房門咔嗒一下,被人外面打開。
“拿瓶可樂怎麼這麼久?”祁涼推開門,從門外進來,先是垂眸看向黎影,然後是罩着手機指節分明的手,最後是台上沾了水霧的易拉罐。
祁涼視線又移回黎影臉上,頓着看了一秒:“怎麼還玩上手機了?”
在看自己是不是喜歡你。
黎影強裝淡定:“我刷會視頻,你來廚房幹什麼?”
“怕你暈倒在廚房,過來看看你。”祁涼說。
過來看看你,說得暧昧不清。偏偏說出這句話的人口無遮攔習慣了,又察覺不出什麼問題。
本來黎影以往也聽不出,但經過那個評論區的洗禮,現在聽見祁涼聲音就手抖,打翻了台上的飲料罐。
祁涼:“?”
大理石台面一片水迹。黎影心裡罵了自己聲傻逼,急忙抽紙巾擦幹,手忙腳亂将濕透的紙巾扔進垃圾箱。
台面擦幹淨了,黎影手上卻還纏留着液體。祁涼走上前,抽了幾張紙巾遞給黎影,簡言意駭道:“手擦擦。”
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反應。但柔軟細膩的觸感剛接觸到黎影手時,少年應激性地縮了下手指:“我自己來。”
祁涼手頓在半空,随後如常地将紙塞進黎影手裡:“我早上說話惹到你了?”
“沒有。”黎影接了紙,胡亂地擦了擦手,大腦瘋狂運轉。
“等會,有一個。”說到早上,黎影想起那個尴尬時刻,艱難把情緒抑下去,說:“我特麼什麼時候成你粉絲了?”
“就因為這個?”祁涼眼皮淺淺垂下,“遊戲都是我教的,不粉我是不是太白眼狼了?”
黎影幹什麼了,就跟白眼狼扯上關系。他一沒弑師二沒頂.撞。最多喜歡上師父這件事有點背德,能和大逆不道混點親戚。
但他成年了,這些都合法吧?
就是不知道祁涼要是知道會不會覺得荒唐。
可能會吧,畢竟黎影發現自己的感情的時候,感覺天都塌了。
“?”黎影拽着濕漉漉的紙巾,把紙扔了打算細細跟祁涼掰扯:“我遊戲怎麼就你教的了?你就教我扔了幾個雷,遊戲什麼的還用你教?我自學成才OK?”
“你都成才了,當時還找我拜什麼師?我沒教你,你叫我師父叫來玩的?”
祁涼這句話把黎影噎得啞口無言。黎影抿着唇,說:“你就指點了一下,不算教……”
“一對一都不算,那怎麼才算?”祁涼順着問:“手把手?”
完了。黎影是真有點想。
手把手三個字猶如驚濤駭浪,猛地沖擊黎影的心髒。
想象到那畫面,黎影喉結輕滾了一下。
少年咬了咬舌頭,把即将脫口而出的“也不是不行”咽回去,說:“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黎影的異樣祁涼沒注意到,祁涼自己都有些心猿意馬。他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是挺美。
祁涼咳了一聲,問:“可樂喝完了?”
黎影點頭:“完了。”
祁涼說:“那别在廚房杵着,出去訓練。”
“好。”黎影心率失常,早想溜走,聽到祁涼這一句,松了口氣,恨不得跑着出去。
黎影擡步要走,祁涼添了句:“别這麼快開,等我雙排。”
黎影腳步僵了僵,抹了把臉,又補一句:“……好。”
要說黎影進廚房時心跳很快,那出廚房那一刻的心跳就已經不能夠用“很”來形容,心髒如擂鼓,沒有規律可言。
少年坐到機位上,心終于落回實處,登上遊戲軟件稍微靜心。
廚房,大白天開燈有些晃眼。祁涼看着留在大理石台上的可樂罐,無奈地擡手拿起來。
欲往垃圾箱丢。可樂罐裡還有些重量,他輕輕晃了下,易拉罐裡傳出悅耳的水聲。
祁涼動作頓了頓,思考兩秒,眼底晦澀,就着瓶口喝下。
他平時并不喜愛喝碳酸飲料,這次卻是一滴不剩。
把黎影喝剩的都喝完了。
間接接吻,四舍五入也等于接吻了。
祁涼五指磨了磨瓶身,留念幾秒,随後毫不留情地丢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