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去哪裡?”
電梯裡,邦白山叼着煙問。
“宗教室。”
電梯門開了。
迎面又是一扇門。
門上密密麻麻刻着尼拉經文,看得人頭皮發麻。
白色牆壁,黑色地闆。
羅漠推開門。
門口兩根大蠟燭差點被卷起的風吹滅。
沒有窗戶,四周暗沉沉的,晦澀的燭火照不亮整間宗教室。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用蠟燭照明。
羅漠朝尼拉像看去。
宣發部的人幾乎都在這裡。
他們在尼拉像面前排成兩隊,中間五花大綁地跪着一個人。
跟審判一樣。
把人整得青一塊紫一塊。
“經書不會念,圖騰不會畫,你不是叛徒是什麼?”
夏奧南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冷眼睥睨着溫思檀。
“我不是叛徒。”
不大但很堅定的聲音。
“我查了你的底細。你的父母都是蘭城東郊人,蘭城可是現在東洛德斯克的首都,東郊住的可全都是主戰派!”
查底細?
羅漠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走到一旁。
溫思檀緊緊咬着牙,沉默不語,臉上的傷痕在燭光下像陰影。
“你父母都是主戰派,你信的不會是供着槍子的吧?我還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靠你那幾分姿色嗎?”
夏奧南翻着一沓資料,不屑地問道。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聲。
羅漠剛想出去回怼,邦白山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身後。
把他按住了。
“先别出去。”
“不管?”
“那繩子松了個口。我給了他把槍,估計藏在身上了。”
邦白山說完,整了整衣領。
“槍?”
“宣發部那些家夥沒槍鎮不住。他宣發部長位置要坐穩,得打服這幫人。”
“…喂,你現在是主和派。”
“那怎麼了?”
“你會尼拉經書嗎?”
邦白山搖搖頭,随即拍了拍腰間的槍。
“老子不怕!”
羅漠瞥了他一眼。
轉頭繼續盯着那邊的動靜。
“你早就知道情況,還要他過來?”
“我就是要他這個底細,早就想換批新鮮的了。你有空去研發部看看。”
“看什麼?”
“看看研發部有多和諧。宣發部真是烏煙瘴氣的,那幫家夥,哼!”
看溫思檀一言不發,夏奧南把資料朝他劈頭蓋臉一砸。
“默認了是吧?”
紙張鋒利的邊緣在他臉上劃開一道口子,血滲了出來。
羅漠心一緊,想出手又被邦白山攔住了。
“他有槍!這件事得他自己來。”
邦白山拍拍羅漠的背。
“我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你信尼拉嗎?滾去摸你的槍口吧!你個殺人犯的兒子!”
溫思檀瞳孔一震,捆在身後的手猛地反扯住了繩子,整個人微微顫抖。
“心虛了?你父親可是親手殺了——”
話還沒說完,溫思檀忽然掙脫了繩索,摸出槍咔哒一聲上了膛。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連羅漠都沒有反應過來。
黑漆漆的槍口就指向了夏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