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你聽過美貌之禍嗎?”
“嗯…他是?!”
“對。”
羅漠看了看溫思檀的口型,點點頭。
角落裡的瘋子又一動不動了,認真觀察才能發現他身體在微顫的起伏着。
有人說尼爾是遠房王嗣,才會如此貌美。
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同樣純正的血統堕落成這樣,讓溫思檀深感不安就是正常的了。
他攬過溫思檀的肩膀。
“我們不要打擾他,走嗎?”
溫思檀現在就像目睹最喜歡的生日蛋糕被人打翻一樣,震驚、憤懑還有點兒悲哀。
他的思維被眼前的景象纏住了,羅漠像下海解開層層結節的海草一樣去撈他的注意力。
把他拽走的時候,他的目光從瘋子的白布丁上挪到了尼拉張牙舞爪的雕塑上。
然後又落回白布丁。
和當時看到爛臉紅斑的嬰兒一樣,臉色陣陣發白,額上沁出細汗。
“他們怎麼不處理這件事?”
“系好安全帶。”
羅漠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帶。
“為什麼不處理?”
“因為當時吃了敗仗。坐穩,車要開了。”
溫思檀得到回答,偏過臉去,望向窗外。
有什麼好看的呢。
不過是随處可見的荒涼破敗罷了。
羅漠也不去喊他,兩個人各悶在一邊,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
“最近死亡的人很多,但是瘟疫在短時間内控制住了。”
付傑敲敲手中的文件。
“他們是不是因為特效藥的副作用死亡還有待考究,你知道這個很難判斷。暴動怎麼樣了?”
“好一些,也就一些。”
羅漠瞧了瞧研發所大廳上挂的世界地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你很沮喪?”
“沒有。聽說你們最近截獲了坦勒的無線電,得到了新的消息?”
“對。他們派了個外交官去費德賽維,商量貿易逆差的事情。可是這裡還有一個不太一樣的消息……”
付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我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抽事後煙?”
“我的心肝,你就這麼讨厭煙味?還是這種腥的味道會讓你暴躁?”
阿薩掐滅了煙,湊過去蹭了蹭把嫌棄寫在臉上的拜倫。後者隻是把被子扯到胸口,狠狠推開了他。
“寶貝兒,你這個樣子最欠,和你死活不肯吭聲的時候一樣。”
“找死。”
“拜托,求人辦事這個态度?你扪心自問這對嗎?”
“答應的事趕緊辦。”
“知道,我會簽的。包你滿意,就像——”
拜倫啪地把領帶拍到了他的臉上,眼中的惱怒溢于言表。
“我隻是想把這件事情辦的簡單點,不是和你有什麼私情,也不是不能動手。”
阿薩沉着臉拽住被子,手上青筋暴起。
“你真的很無聊。”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又笑了起來,松開了被子,滿意地撿起掉在床上的領帶,有點勝利者的意味。
“這個送我就原諒你。背面是不是繡着你的名字?”
“放下。”
“我說送我。”
“沒有領帶那套衣服會很奇怪。”
“這有什麼?我給你一條就是了。”
阿薩腰間圍着浴巾,哼着歌拉開了他的衣櫃,向拜倫展示他整整齊齊的三十六條領帶。
“寶貝兒,這條和你的差不多。”
他随手挑出一條,眼神不經意撇過領帶的背面,笑得更開心了。
他以一種優雅的姿态把領帶扔了過去。
回到最高指揮所,遊行的人是少了很多,但喊着社會救濟金的人卻越來越多。
需要錢。
說的好聽點就是經濟。
羅漠走下車,等溫思檀出來後合上了車門。
“先回-1-32,我給你端點吃的。”
“你不會恐懼嗎?”
羅漠舔舔嘴唇,拍了拍他的肩。
“以前會。别想太多,你就需要閉着眼睛睡一覺,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