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檀手記二:
二十五号,雨,噼裡啪啦。
你還是很安靜,呼吸平緩了許多。在監獄裡受的傷要好了,在夢裡會癢嗎?
結的痂像毛毛蟲,蜿蜒着布滿你的胸膛,我總有幻覺,撲面而來的是你心髒飛出的蝶。
今天我又失去了一位朋友。
眉心貫穿的子彈散發出火藥難聞的味道,非凡的頭腦卻沒有流出熱烈的鮮血,死亡平等地嘲諷每一個人。
太平淡了,這不适合天才。他可以在火焰中挺直胸脯,也可以在暴風雨中沉入海底,唯獨不能是這樣的。
他說這場心髒手術會是紀念碑,他将永垂不朽。我忽然明白,他說的是“它”,不是“他”。
紀念的是标志的事件,和已過去的人。
我于他有愧。我畢竟炸了那棟樓,背叛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可我誰的約定都沒有遵守,不僅僅是這一份,這不公平嗎?
費德賽維的協議和坦勒的合同我照撕不誤,東洛德斯克和邦白山定下的計劃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就喜歡背道而馳。
把那份落灰的檔案和推理思路都給了他的晚上,我們隻喝了一杯白蘭地,他看上去意外的興奮,抖着腿看完了這些資料。
他披上風衣,我為他打開又關上門,在某個瞬間,槍響擦痛了我的耳膜。
我愣住了,真的,親愛的,我以為他想得開,可他死了。真無聊。
我好像一個殺人犯。
不對,我就是。
有人敲門,還喊我名字。
肖雅又來找我談話了,今天先寫到這裡。
中午的宴席上了些費德賽維獨特的美食。
雖然西洛德斯克代表們都不理解,為什麼有人能把玫瑰花當蒜用。
就比如生蚝拌玫瑰花醬,這種東西怎麼能端上桌來?還有那盤玫瑰花瓣炒雞蛋到底是什麼東西?!
甚至還有辣椒玫瑰苦瓜糕。
夏奧南以為又被針對了,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菜都一樣。
這就是特色。
這就是平等背刺每個國家嗎?
肖雅皺着眉頭,拿勺子沾了一點,感受到味道的那個瞬間她差點吐出來。
“他們吃這種東西真的不會餓死嗎……”一位洛德斯克随行員把盤子推開,小聲道,“軍隊裡豬的飼料都比這個好吃。”
“這就是上流,你懂什麼!”他旁邊的人拍了拍他,“這就是——玫瑰遭罪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