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到了,就是這裡。”
“這就是舍身木的根部嗎?看着跟普通的樹根沒有什麼區别。”
“現在十二位麒麟皆在,就隻是普通的樹根。如果有麒麟卵果,會在對應的樹根位置出現女怪的卵果。”
“那我和缬草當時在什麼位置呢?”
“南星的卵果在西南的樹枝上,所以我是在這個位置誕生的。”
缬草擡手指向西南處的樹根。
她還記得自己破出卵果時的心情,即将見到自己要用一生去守護的存在,那種激動和欣喜。
南星的視線轉移到缬草臉上,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應該是回憶起了過去。
她握緊缬草的手。
“缬草會一直陪着我的,直至終點。”
“當然。”
躺在床榻上的南星翻來覆去睡不着。
這一天的經曆太過豐富。先是赴王宮見月溪,又在回途遇見正則幾人,再跟着他們一起去了裡家。最後,她和缬草一起看了出生的地方。
(去舍身木樹根的洞穴必定會看見舍身木,就當南星也看了。)
“缬草很好。”她想道,“天帝是為了補償麒麟嗎?所以給麒麟安排了這麼一位不離不棄的家人。”
她是先天的、毫無理由的、不求回報的愛你,視你如命。
缬草是不一樣的。十六年的分離使她的性格有些隐形的偏執。南星很早就注意到了,缬草一手承包了她的衣食住行,幾乎不給辛夷插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她好像對女仙有一種不信任,又好像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确定南星的存在。
南星當然選擇放任缬草這種行為。
“如果我像延麒(六太前一代延麒)一樣,三十歲還沒有選出王,天命終結。”
既然已經有了她,那麼說明天帝并不打算覆滅芳國,舍身木上自然會結出新的卵果。芳國國民将會懷着對她的失望,繼續等待六年後長角的麒麟重新選王。
白義等使令重歸自由。
隻有缬草會與她一起長眠。
“這樣的結局,隻對缬草最不公平。”
短短的三十年,前十六年在心碎的等待,後十四年和她一起困在蓬山。
可她真的不願意成為王的附庸,一舉一動受王制約,性命也掌控在王的手裡。
難道要她每天都坐在鷹隼宮祈禱對方不要懈怠朝政、成為昏君嗎?!
“南星,在想什麼?”
缬草替她拉好翻滾中滑落的錦被。
南星環抱住她的腰,将頭埋在她腰處的皮毛裡。
缬草垂下羽翼,虛虛的籠住她。
“明天一早就放青鳥送信,邀請六太到蓬山。”
“我記下了,”缬草撫摸着她的頭發,“睡吧!”
既不想早死又不想任王擺布,還是盡早見一見廉台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