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公寓的廚房飄着泡面香氣。

宋迦瑤把筆記本電腦轉向姜枝："看，SJ的招聘頁面。"

屏幕上是SJ電子競技俱樂部官網，招聘欄赫然寫着：【戰隊領隊（急聘）】。

任職要求列了十幾條，包括"電競相關專業優先""能承受高強度工作壓力"，最下方用紅字标注：有職業戰隊數據分析經驗者薪資可談。

"你完全符合條件啊！"

宋迦瑤攪動着泡面，"去年那事又不是你的錯......"

姜枝盯着"薪資可談"四個字，眼前浮現醫院催費單上的紅章。

她知道宋迦瑤指的是什麼——上個月她舉報LGM戰隊打假賽，結果反被聯盟調查，理由是"洩露内部數據"。

"甯祉行為人怎麼樣？"她突然問。

"學長啊，表面斯文實則控制狂，不過對學弟學妹挺照顧的。"

宋迦瑤眨眨眼，"比你大五屆，當年是校學生會主席，後來突然退學去打職業了......"

姜枝點開搜索欄輸入"甯祉行"，百科詞條第一行就寫着：前《王者榮耀》職業選手，ID"Xing"，現任SJ電子競技俱樂部經理。

照片上的男人金絲眼鏡西裝革履，完全看不出電競選手的影子。

"聽說他們兄弟關系挺微妙的。"

宋迦瑤壓低聲音，"甯祉煜出道前，他哥是聯盟第一射手......"

手機鈴聲打斷了八卦。

姜枝接起電話，臉色逐漸慘白。

"怎麼了？"宋迦瑤放下叉子。

"醫院說...媽媽需要裝支架。"

姜枝的聲音飄忽得像一縷煙，"手術費...八萬。"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

窗外傳來汽車鳴笛聲，遠處東方明珠的燈光在夜色中閃爍。

宋迦瑤抓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去面試。"

SJ基地坐落在陸家嘴金融中心頂層，整層樓被打通成開放式空間。

淩晨兩點，訓練室依然燈火通明。

甯祉煜赤腳踩在電競椅上，正用大号沖巅峰賽第一。

屏幕上的鏡在敵方高地七進七出，最後絲血換掉雙C。Victory的圖标彈出時，身後傳來咳嗽聲。

"還不睡？"甯祉行端着咖啡靠在門框上。

少年頭也不回："馬上。"

"明天新領隊來面試。"

甯祉行推了推眼鏡，"别再把人氣走。"

甯祉煜終于轉過身，臉上寫滿不耐煩："這次又是哪個倒黴蛋？"

"兩個候選人，還沒定。"甯祉行頓了頓，"GUCCI那邊要求你下周直播帶貨，三小時。"

"不去。"

"合同簽了。"

甯祉煜冷笑一聲，突然抓起桌上的香水瓶砸向牆壁。

玻璃碎片四濺，柑橘調香氣瞬間充斥整個房間。訓練室外偷看的幾個隊員立刻作鳥獸散。

"我說了，不接食品和帶貨。"

他一字一頓，"再有下次，我退役。"

甯祉行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滿地狼藉，轉身離開前丢下一句："記得你答應父親的事。"

房間裡，甯祉煜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遊戲界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鼠标側鍵。

壁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陰影，那顆淚痣仿佛凝固的琥珀。

窗外，黃浦江的遊輪拉響汽笛，新一天的黎明即将到來。

外灘源壹号的玻璃幕牆倒映着四月的流雲。

姜枝站在咖啡廳門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包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