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聲音壓得極低，"昨天那波龍團是因為林景沒給視野。"

姜枝頭也不擡："第一，别靠這麼近；第二，19分43秒那波你懲戒早交了0.5秒；第三..."

她終于擡眼，"你粉絲知道你在基地不穿褲子嗎？"

甯祉煜的表情瞬間凝固。

身後傳來商時序被水嗆到的聲音，林景的臉直接紅到耳根。

"我穿了！"少年耳尖泛紅，"那是...運動短褲！"

姜枝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照片推到他胸前。

昨晚廚房監控截圖，甯祉煜的黑色T恤下确實是兩條光溜溜的長腿。

"隊規第七條，"

她微笑，"公共區域着裝整潔。"

甯祉煜一把抓過照片撕得粉碎："變态嗎你還調監控？"

"職業習慣。"

姜枝晃了晃手機，"順便，你撕的是GUCCI的樣片，價值兩萬八。"

現場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

甯祉煜的胸口劇烈起伏，右眼尾那顆淚痣都氣得發紅。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爆發時，少年突然笑了。

"行啊姜枝。"

他彎腰湊近她耳邊，呼吸灼熱，"今晚我裸睡，記得查房。"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滿室尴尬和姜枝燒紅的耳尖。

"枝姐枝姐！"回基地的車上，林景像隻興奮的小狗擠到姜枝身邊。

"你别生氣，煜哥其實人很好的！"

姜枝正在筆記本上核對行程，聞言筆尖一頓："比如？"

"比如...比如..."

林景抓耳撓腮，"他上次幫我打上巅峰賽第一！"

前排的沈燼之轉過來，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得了吧，Koi那狗脾氣也就你能忍。"

他看向姜枝，"不過他對女生确實會收斂點...在你之前。"

姜枝想起今早郵箱裡那封匿名信——"關系戶滾出SJ"，附件是她和甯祉行在咖啡廳的照片。

她合上筆記本："收斂？是指當面叫我'枯枝敗葉'？"

"那算好的了。"

商時序插嘴，"上個領隊被他罵到哭着辭職。"

一直沉默的謝存突然開口："他認可你。"

所有人都看向這位人狠話不多的上單。

謝存指了指姜枝的筆記本："他讨厭的人，連話都懶得說。"

姜枝想起甯祉煜今早在車上偷瞄她筆記的眼神，輕哼一聲。

倒是林景恍然大悟："對對對！煜哥還讓我問你那個栀子花發卡在哪買的！"

"什麼？"姜枝猛地擡頭。

"就你天天戴的那個銀色的..."

林景比劃着，"他說看起來很貴。"

姜枝下意識摸向發間。

這個發卡是母親去年生日送的，純手工定制，花瓣上刻着"枝枝"兩個小字。

自從母親住院，她就再沒摘下來過。

"淘寶九塊九包郵。"

她面無表情地撒謊。

坐在副駕的甯祉行突然回頭："姜枝，晚上有個贊助商飯局，你..."

"她不去。"

車門被猛地拉開，甯祉煜不知何時站在外面，額頭還帶着運動後的薄汗。

他一把拽下GUCCI的領帶夾扔進車裡："那群老色批灌酒你心裡沒數？"

甯祉行鏡片後的目光閃了閃："這是工作。"

"那我去。"

甯祉煜拉開車門，"反正他們隻想看Koi。"

姜枝看着少年緊繃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什麼。她合上筆記本："不用，我去。"

下車時她壓低聲音，"就當謝謝你沒真裸睡。"

甯祉煜愣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