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祉煜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低頭看着地上掉落的栀子花發卡,銀質花瓣在燈光下泛着冷光。
醫院的走廊永遠那麼長。
姜枝趕到時,姜美玲已經睡着了,監護儀上的數字平穩有力。
護士說隻是虛驚一場,但建議她考慮請個護工。
"費用方面..."護士欲言又止。
"錢不是問題。"
姜枝握緊母親的手,"請最好的。"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雨卻越下越大。
姜枝輕輕撫摸母親消瘦的臉頰,想起醫生說的"需要二次手術"。
SJ的薪水确實高,但後續治療費用...
"姜小姐?"護工敲門進來,"有位甯先生找您。"
姜枝以為是甯祉行,擡頭卻看到甯祉煜站在門口。
少年渾身濕透,黑發滴着水,手裡拿着她的栀子花發卡。
"你東西掉了。"
他悶悶地說,目光掃過病床上的姜美玲,聲音立刻低了幾分,"阿姨...還好嗎?"
姜枝接過發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冰涼濕潤:"暫時穩定了。"
她頓了頓,"謝謝。"
一陣尴尬的沉默。
甯祉煜盯着自己的鞋尖,水漬在地闆上彙成一小灘:"那個...醫藥費..."
"不用。"姜枝打斷他,"我能處理。"
"我知道你能!"
甯祉煜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意識到這是醫院,壓低聲音,"你就不能...稍微示弱一下嗎?"
姜枝看着他濕漉漉的睫毛和緊抿的嘴唇,突然覺得這個186cm的大男孩像隻被雨淋傻的大型犬。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他肩上的水珠:"怎麼來的?"
"跑...跑過來的。"
甯祉煜别過臉,"出租車抛錨。"
從SJ基地到醫院至少五公裡。
姜枝的手停在半空,心髒像是被什麼輕輕捏了一下。
"傻子。"她輕聲說,"會感冒的。"
甯祉煜猛地擡頭,眼中的光芒亮得驚人。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姜枝看了眼來電顯示——甯祉行。
"我接個電話。"
她走向走廊。
回來時,病房已經空了。
床頭櫃上放着杯熱牛奶,下面壓着張紙條:【我改習慣了,真的】。
字迹潦草得像小學生,還畫了個歪歪扭翹的錦鯉。
姜枝拿起牛奶,溫度剛好。
窗外,雨勢漸小,一縷月光穿透雲層,照在栀子花發卡上,銀質花瓣泛起柔和的光。
她突然想起甯祉行電話裡說的話:"GUCCI那邊同意解約了,條件是Koi必須參加下周的慈善表演賽。"
他頓了頓,"對手是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