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度降臨，青霄山脈的隐谷沉浸在靜谧之中。木屋外，月光如水，灑在院中的青石地上，蟲鳴細碎，竹林沙沙作響。

雲柔坐在椅子上，雙腳赤裸，輕歌端來一盆溫水放在她腳邊，水面上漂着幾片艾葉，散發淡淡清香。

雲柔的腳白皙纖細，略帶薄繭，長期的遠足在腳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卻沒有破壞其美感。輕歌蹲下身，卷起袖子，輕輕捧起雲柔的腳，溫水流過指縫，她的手法輕柔卻熟練，仿佛天生懂得如何讓人舒心。

“姐姐，你的腳真好看。”輕歌低頭專注地揉洗，嘴裡忍不住嘀咕，臉頰微微泛紅，“不過走了那麼多路，得多注意保養才行。”

雲柔被她的話逗笑，靠在椅背上，月光勾勒出她清麗的輪廓，語氣帶了幾分戲谑：“腳有什麼好看的，你這丫頭就是愛說奉承話。說吧，又在打什麼主意？”

輕歌嘿嘿一笑，擡頭看向雲柔，眼中帶着幾分真誠：“沒打主意，就是覺得姐姐一個人住在這谷裡，怪辛苦的。”她頓了頓，手上動作慢了下來，聲音低了幾分，“雲柔姐姐，你在這隐居，周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道不覺得孤獨嗎？”

雲柔聞言，目光微微一滞，似是被觸動了心弦。她低頭看着水盆中蕩漾的漣漪，沉默片刻，才輕聲道：“習慣了。谷裡清靜，我喜歡這樣的日子。”她擡起眼，語氣多了幾分輕松，“再說，我也不是總待在這兒，隔三差五會下山采藥、看診，偶爾也去鎮上換些米糧。外頭的熱鬧，我見得也不少。”

輕歌點點頭，手指輕輕按着雲柔的足底，試探着問：“那姐姐怎麼不愛摻和江湖的事？聽你講那些門派恩怨，感覺江湖挺精彩的。”

雲柔的笑意淡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江湖精彩，可也亂。恩怨是非，争來鬥去，到頭來傷人傷己。”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輕歌臉上，語氣鄭重，“輕歌，你日後若出去闖蕩，記得别随便跟人提起我。我不願卷進那些紛争，也不想旁人來擾這谷裡的清靜。”

輕歌愣了一下，随即用力點頭，認真道：“姐姐放心，我嘴巴可嚴了，誰問我都不說！”她說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放下雲柔的腳，擦幹手後跪坐到她身前，鄭重地抱拳，“雲柔姐姐，你教我清泉訣，又教我飛針，我真的特别感激。要不我拜你為師吧！以後我學好了武功，也能保護姐姐。”

雲柔一怔，随即輕笑出聲，起身扶起輕歌，柔聲道：“傻丫頭，拜師可不是随便說說的事。你連自己是誰、從哪兒來都還沒弄清，現在拜師做什麼？”她頓了頓，目光柔和卻帶着幾分深意，“等你找回自己的身份，搞清楚想走什麼樣的路，再來跟我說這話也不遲。”

輕歌笑了笑道：“好吧，那就日後再說。不過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練功，不辜負你的教導。”她說着，端起水盆，蹦蹦跳跳地去倒水，背影輕快如雀。

雲柔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閃過一絲憂色。她低聲喃喃：“這丫頭。唉，如果真能有這樣一個徒弟也不錯，隻可惜義父還需要我。若是我能活着回來，就答應她給她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