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棠的傷勢,她們南下的速度大幅放緩,船行了十數日,才從江南挪動到江西。萬幸的是小棠受的傷雖然覆蓋面積大,但以肉傷和骨傷為主,骨髓和内髒安好。在輕歌的治療和小棠出色的自愈能力下,這種傷很快就恢複大半了。
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晨曦,船艙内,小棠倚着窗台,梅花絲帕系在腕間,玉珠手钏叮當作響。她斜眼瞄向輕歌,撒嬌道:“姐姐,江州還有多久呀?小棠坐船坐得都悶死了。”
輕歌正擦拭飛針,聞言輕笑,寵溺地揉了揉小棠的頭:“快了,今日午後便到。你若無聊,姐姐再給你講一個故事。”
小棠眼睛一亮,撲到輕歌身旁,軟聲道:“真的麼?”輕歌無奈點頭,眼中滿是溫柔,暗忖:“這丫頭,現在變得越發黏人了。”
由于輕歌自己知道的故事基本都講完了,她現在隻能胡編亂造一些新的故事,什麼中原幫主打着打着發現自己是胡人啊,風流俠客打着打着發現自己隊友是大boss啊。
這些故事非常曲折離奇,聽得蘇小棠一愣一愣的。當她得知故事全是輕歌編出來的之後,便捂着嘴笑輕歌怎麼不去當吟遊說書人,反正那幫人口中的故事十個有九個也是編的。
午後船隻靠上江州碼頭,二人下船入城。江州街市熱鬧,茶肆酒肆人聲鼎沸,二人尋了一間臨街茶肆歇腳。點茶時,隻聽見鄰桌幾個商賈閑聊,語氣憤然道:“那黑虎寨的土匪真是無法無天!占了青山,殺人放火,搶商隊,前日還屠了個村子,唉,也不見玉虛派管一管。”
“那麼多香火稅都白交喽。”
聽到這些人的話,輕歌筷子一頓,皺眉暗忖:“屠村?竟如此兇殘。”
小棠低頭啜茶,小聲道:“姐姐,我們是不是……”
輕歌目光堅定,柔聲道:“我們回頭多打聽點情報,看能不能拿下這寨子,為民除害的同時再搶點資源走,當然若是太危險就不去了。”
“嗯,小棠都聽姐姐的。”
二女後續打聽一波線索,發現這個山寨還是能對付的,于是便進行了下一步策劃。
是時,夜色深沉,青雲山林間蟲鳴陣陣,輕歌與小棠施展輕功,悄無聲息潛入黑虎寨外圍的山林上。輕歌墨衫如影,身法幹淨利落又不失力量感;小棠黑衣裹身,夜莺步輕靈如燕,暗器藏于袖間。
二人伏于山岩後,觀察寨中動靜。寨内燈火通明,匪徒巡邏,寨中央堆滿搶來的财貨,隐約可見血迹斑斑的兵器。小棠低聲道:“姐姐,匪徒不下百人,寨門有暗哨,怕不好攻。”輕歌點頭,正欲想辦法,忽聞右側林中窸窣聲響。她連忙轉身看起,發現對方也正好發現了她們。
輕歌以為是黑虎寨的斥候發現了她們,立刻射針還擊,對面領頭的劍客也這麼想,提劍還擊。雙方交戰了幾個回合,發現對方的武藝都不容小觑,不像是黑虎寨斥候。
隻見那劍客向後猛撤一步,擺出防禦姿态,低聲說道:“吾乃玉虛派一等執事麥世安,率衆剿匪,正在勘探地形,閣下可願報上大名?”
“我是遊俠雲逐風,也是來剿匪的。”
“呵呵,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過他們好像已經發現我們了,不如閣下和我們一同撤退,到了安全位置再說。”
他們打鬥造成的聲響已經洩露出去,山賊開始搜索山林。兩夥人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點起來油燈,開始談判。
從麥世安口中得知,由于這幫土匪太跳,玉虛派決定派一支精銳小隊直接解決掉他們。作為玉虛派最年輕的一等執事,麥世安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個任務,和他的隊友們一同出馬。
最後,兩方都同意合兵一處,合作攻打黑虎寨。玉虛派一行負責正面進攻,輕歌她們負責側面突襲,奇正相合定能打對面一個防不勝防。
第二夜,皎潔的月光之下,青雲山林間殺氣彌漫。小棠步如鬼魅,暗器輕擲,輕歌身影飄逸,飛出銀針。巡邏的小兵死的了無聲息,她們很快潛伏到了山賊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