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居内,武晴安對翠雀擺上桌的酒菜興緻索然,一口都未動。
她向來懼怕軟體動物,那些無足或多足之物,隻要入眼便令她渾身顫抖,汗毛倒豎,而荀野方才的話語,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翠雀帶着人幾番檢查屋子,又在窗口與門口處撒下驅蟲避蛇的藥粉,武晴安這才稍感安心。
“夫人,早些睡吧,翠雀就在外室的塌上守着,你有事随時叫我。”
翠雀鋪好被子,服侍武晴安休息。
見武晴安神思不安的模樣,翠雀忍不住埋怨道:“侯爺也真是,幹嘛說那些話吓唬夫人啊,不過夫人,你以前不是不怕蛇的嗎?”
武晴安随口答道:“昔日确是不怕,許是它出現得太過突然,将我吓着了,故而如此。”
翠雀幫武晴安蓋好被子,調皮的眨了下眼:“我還以為夫人是有意制造意外,想與侯爺親近呢。”
“誰想與他親近。”
武晴安深知對方并不喜歡自己,故而對翠雀這番話頗為嫌棄。
翠雀滿臉疑惑,問道:“夫人,不是說換個方式攻略侯爺嗎?為何翠雀覺得,你如今對侯爺,沒那般上心了?”
武晴安知道荀野是個看似冷酷無情,實則重情重義卻又腹黑陰冷。平日裡看似對諸事皆無興趣,其實心思缜密,城府極深。
武晴安很有自知之明,她是一個胸無謀略與野心的女人,與男主猶如雲泥之别,根本駕馭不了這般男子。
而女主則不同,她天資聰慧,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還擅長推演兵法,與男主強強聯合,堪稱天造地設。
關鍵是女主柔弱纖細,弱柳扶風,極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這絕非她這個土匪頭子之女所能比拟的。
況且,武晴安厭惡雌竟宅鬥,更不想上演什麼女配逆襲的戲碼,隻想在侯府安安靜靜地頤養天年。
方才那一幕,沒讓她斃命當場已是萬幸。
“翠雀,其實我跟侯爺不怎麼合适。”
武晴安覺得此事瞞着翠雀也不妥,為免日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幹脆坦言相告。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侯爺跟我的事,你以後就不要操心了。你安心的跟着我,我會好好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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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地上的青磚被曬得滾燙,院内的樹木皆無精打采地耷拉着枝葉。
不過,這古建築向來冬暖夏涼,武晴安待在屋内,有人扇風,倒也不覺得炎熱。
翠雀端着新鮮的枇杷與楊梅進了屋,說是千夫長餘典基回鄉探親帶回來的。侯爺命人送回了府,分了兩份,一份給送去了靜園,另一份給了竹韻居。
武晴安一直喜酸不喜甜,這兩樣水果倒是合她胃口,一口氣吃了兩小盤,牙齒都被酸倒了。
午休過後,武晴安覺得百無聊賴,便打算帶着翠雀出門逛逛,聽聽小曲消遣一番。
還未出府,便有人過來禀報,說張泉入府拜訪。
張泉父親是荀老夫人的兄長,與謝雲瑤,荀野,同為表兄弟。他從小與謝雲瑤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隻不過不似謝雲瑤那般陰沉狠毒。
書中記載,張泉一心想入仕為官,施展抱負,無奈為人過于單純正直,不夠圓滑世故,在官場中寒了心,最終辭官從商。
此前因謝雲瑤的緣故,武晴安與張泉并無多少交集。
但張泉日後會成為富甲一方的人物,武晴安不禁好奇,這般在官場郁郁不得志,卻能在商場叱咤風雲的傳奇人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武晴安步出竹韻居,恰好瞧見許管家引着一位男子往靜園方向走去。
那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俊,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陽光且富有朝氣。
張泉見到武晴安時,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