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沉默了。

他确實非常想念布魯斯。

非常想他。

過了一會，他擡起頭，問出了另一個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蝙蝠俠現在怎麼樣了？”

“他想為你殺了小醜，他願意為你打破他的誓言，我真感動。”蓋斯博的語調毫無起伏，“但可惜他來遲一步，小醜被我殺了。”

他願意為了你打破他不殺的原則。

傑森沉默了。

過了一會，他伸手拿過蓋斯博給他的幾本書，繼續讀了起來。

哪怕隻是在夢裡，他也要回去告訴他們他還活着，告訴蝙蝠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那不是他的錯。

那不是他的錯。

時間在希望宅邸沒有意義，傑森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适應了新的生活。

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密傳館裡，如饑似渴地學習着那些禁忌的知識，他發現自己在這方面似乎有着驚人的天賦，那些晦澀的魔法理論，複雜的契約符文......他都理解的很快，甚至開始嘗試一些基礎的黑暗能量引導。

偶爾他也會走出那座空中城堡，在蓋斯博的領地上巡視，他看着那些殘缺的靈魂默默勞作。看着這片土地上奇異的生态，依舊充滿了疑惑。

這裡永恒不變。

他嘗試過幾次入夢，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靈魂力量不夠強，還是布魯斯的精神力過于堅韌，每一次都失敗了，這讓他有些沮喪。

這一天，傑森像往常一樣，在領地上巡視——更像是一種漫無目的的行走。他看到那些靈魂依舊在重複他們的工作，遠處的建築物輪廓在薄霧中若隐若現。

突然，蓋斯博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傑森，來露台一趟。”

傑森腳步一頓，轉身向着城堡走去。

當他來到那個可以俯瞰無盡雲海的寬闊露台時，蓋斯博已經坐在欄杆上等他了。

“我親愛的，”蓋斯博巨大的鳥首轉向傑森，“看起來你已經适應了這裡的生活？”

傑森走到欄杆邊，學着蓋斯博的樣子坐了上去，“我隻是在做我的事。”

“很好的回答。”蓋斯博沒有對他的回答做出評價，“那麼，你對這裡，對這片領地，對這些子民，有沒有産生一點點感情呢？”

他有對他們産生感情嗎？

傑森沉默了片刻，他想到那些殘缺的靈魂，想起他們那些充滿無奈和悲傷的故事。他談不上喜歡他們，但他同情他們，甚至......

……為他們所遭受的一切感到憤怒。

“他們隻是你的工具，不是嗎？”最終，傑森隻是淡淡地說，“我對工具不會有任何感情。”

蓋斯博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随你怎麼想，不過.......”他話鋒一轉，“你最近好像有點無所事事？”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傑森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繼承人到底要做什麼？難道就是待在這個鬼地方一直看書嗎？”

傑森感覺自己像個被圈養起來的寵物。

“耐心，親愛的，耐心。”蓋斯博十分人性化地歎了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菜的連我的債務人都打不過。”

“不過.....”蓋斯博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也許我該先給你一個合适的身份？”

“身份？”

“對，一個名字。”蓋斯博解釋道，“在地獄，使用真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他會暴露你的本質，讓你的敵人更容易找到你的弱點，甚至通過真名對你施加詛咒。”

他看向傑森，語氣變的嚴肅起來，“所以，從現在起，你需要一個新名字，一個能夠代表你現在身份，也能夠提供保護的名字。保證你不剛出新手村就被打死。”

蓋斯博開了個玩笑，随後又恢複了那種嚴肅的語氣。“從今天起，你就是red。”

“red？”傑森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感覺有些普通。

“沒錯，red。”蓋斯博肯定的點點頭，“這是我曾經使用過的代号，雖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用我的名字行走，會相對安全很多，能迷惑不少沒長腦子的家夥。”

“記住，red。”蓋斯博強調道，“絕對不要告訴任何生物你的真名，這對你至關重要。”

“........我知道了。”傑森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新身份。

“請你千萬記住這件事，好嗎？我不想哪天因為這個被迫對你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