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太陽高高挂在碧藍的天空,炙烤着大地。
喻歸在樹下呆到快到吃午飯才跑回去,醫生伯伯已經走了,外婆在竈火間做飯,聽到聲音走到竈火門口,看到喻歸曬紅的臉和滿頭的熱汗,催促人快去洗臉。
喻歸先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換下了汗濕的衣服,他穿了一套檸黃色的短袖短褲,露出纖細又白皙的四肢。
洗完臉喻歸也沒有擦,他坐在竈火門口的小竹椅上,懶散地拍打着臉上的水珠,眼睛盯着外婆忙碌的身影。
“外婆,”喻歸叫了一聲,“脖子後面不舒服,可以不要麼……”
陳娘回頭看了眼,過了幾秒,說:“外婆給你撕下來。”
喻歸“嗯”了聲,小腿撲棱撲棱的換了個位置,背對着陳娘低下了頭。
貼在腺體上的阻隔貼有幾個角已經翹了起來,有淡淡果香從漏出的細縫裡溢出。
陳娘擦擦手,伸出那雙布滿斑紋的枯瘦如柴的手,慢慢的撕開覆蓋在腺體上的阻隔貼。
霎那間,一陣沁人心脾的果香撲了她滿面。
喻歸舒服的呼了一聲,手指下意識的去摸脖後泛着溫熱的腺體,他想揉一揉,還沒碰到就被外婆抓住了手,喻歸困惑的看着外婆,說:“癢,想撓——”
陳娘臉上松弛的皮膚耷拉着,眼皮下渾濁的眼裡是無垠的憂慮,再過幾個月,喻歸成年後的第一次發情期就要到了,自從那件事後她不敢再相信那些抑制劑,可也實在不知道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髒,不能碰。”陳娘闆着臉,厲聲囑咐,“外婆是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這個位置隻能拿幹淨的紙輕輕擦,不能用手去碰?”
“說過,”喻歸擡起頭回想,“外婆說誰也不能碰,喻歸自己也不行。”
陳娘神色輕松一些,眼睑帶笑,雙手捧着喻歸的小臉,鼻尖蹭鼻尖:“哎呦我家小烏龜真聰明,外婆給小烏龜做蛋糕吃好不好?”
喻歸喜歡外婆親近自己,不過呼出的熱氣癢癢麻麻的,他忍不住縮着脖子咯吱咯吱笑,聽到有小蛋糕吃,一雙亮晶晶的杏仁眼睜到最大,激動道:“好!做小蛋糕!外婆最好了,小烏龜最喜歡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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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歸從小就被陳娘養成了良好的作息規律,但自從沒人陪喻歸玩耍後,他的作息變成了早上五點起床,洗漱完吃完飯就去後山撿一些能賣錢的瓶子,看到垃圾也會帶走,因為外婆說過可以保護好看的花草樹木,路上有幹枯的樹枝也會帶走,竈火間煮飯外婆要用。
在後山呆到七點多,喻歸就會回家幫外婆打掃衛生整理房間,村長的女兒出去上大學把家裡的書櫃和書都送給了喻歸,沒事做喻歸就會坐在家裡看那些圖畫書。
中午吃完飯就和外婆一起睡午覺,三點起床陪外婆去村裡逛一圈也會買點東西,到了晚上就在家裡吃晚飯聽外婆講故事。
其實在喻歸沒去後山前一直和甯漁村的omega孩子玩,喻歸是甯漁村出了名的漂亮,雖然腦子不靈光,但還是有很多小朋友喜歡他陪他一起玩。
後來甯漁村的孩子們都要上學,喻歸就每天在他們快放學時坐在村口,等到他的小夥伴後再一起結伴回家。
再後來,他的小夥伴們都要去縣裡甚至是市裡上學了,好久好久才回來一次,喻歸問外婆:“他們是不是不喜歡小烏龜了,為什麼都不回來陪我玩。”
外婆就會捏捏他的臉拍拍他的屁股,好笑道:“大家都喜歡你呀,隔壁王爺爺不是經常給你帶好吃的麼,村長伯伯還經常給你帶好看的故事書,都是因為喜歡小烏龜才會這樣麼。”
陳娘哄好喻歸,也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分散喻歸的注意力,不讓他整天胡思亂想。
也是某天無意間見到喻歸抱着一堆枯枝爛葉從後山出來後,陳娘就想到個這個辦法,剛開始她每天都會陪喻歸去後山,也時常叮囑過他不要進山裡,後來觀察了段時間最後才放心喻歸獨自一人進出後山。
夏季晝長,晚上七點的甯漁村還是天光大亮,剛陪外婆去醫生伯伯家逛了一圈,喻歸覺得渴,就先一步跑了回來喝水。
“啊!”喻歸叫了一聲。
原本在外間床上躺着的受傷男人此時正半躺着看他,喻歸沒防備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蓦地邊叫邊往門口跑:“外婆!外婆!外婆!”
沒多大會喻歸跟在陳娘身後亦步亦趨的又進了屋裡。
陳娘安撫的拍了拍喻歸的手,拉着人走到床沿,見男人的唇已經幹到起皮,陳娘側頭看向喻歸:“歸崽崽,去給哥哥倒杯水。”
喻歸偷偷擡眼瞟了幾眼神色沉重的男人,才去倒水。
陳娘又看向男人,道:“小夥子,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講的哇,要聯系你家裡人來接你嗎?”
這時喻歸端着盛了滿滿一碗的溫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頭桌,一放好就又躲到了陳娘身後,眼神還在偷偷打量床上的人。
男人有些兇,眉頭擰的很緊,額頭上還圈着白色紗布,有一塊溢出淡紅色血迹,身上的衣服是隔壁王爺爺家的,喻歸奇怪的想,怎麼他穿上和王叔叔他們不一樣呢?
好像普通平常的汗衫長褲都變得好看起來。
喻歸看男人抿了抿幹澀的唇,又直直掃了他們一眼,喻歸被他那雙冷清的眼神一看,心裡莫名的緊了一下。
他摟着外婆的胳膊,大着膽子看回去,小聲道:“你、你喝,不燙。”
男人好似好奇,眼神在喻歸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随後才有了動作,端起那碗要溢出來的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等男人喝完,陳娘看他一直不說話,于是就讓喻歸在這裡陪陪他,她去給受傷的男人做點清淡的吃食。
等外婆去了竈火間,喻歸又縮成鹌鹑了,坐在床尾的闆凳緊張的摳着短褲上縫的娃娃。
“謝謝。”